自那日被萧锦萦罚跪后,崔浩和崔晓才是见了崔明觉,不等告状,就被崔明觉身边的长随草草送出了[公主府],被安置在了驸马崔明觉租下的一座隐秘的小院里。等见这一双儿女离开了府后,崔明觉才是叫了福全仔细交代,花园中发生的事情。听罢,面色顿时一阵铁青,神色不定地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如今这般模样,只怕是公主对崔浩和崔晓定然是看不上的。别说是公主,就是他听了,也不得不脸红这一双小儿女的教养。想到了这里,心里头更是怨恨了起来。若是那秦氏安分守己地呆在了故里,好好教导这一双儿女礼仪,用了体己银子送浩儿上学堂,教女儿学规矩。否则,他又怎么会落到了如今的这个被动的局面。这些日子,他看京城中的勋贵世家,家中子弟大多是文质彬彬,出生贵气,小姐也多是温婉娴静,气质高洁。没想到他的这一双儿女,就算是穿上了华衣,可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卑微和粗野。若是叫旁人知晓,他堂堂一个状元公,一个驸马也,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双儿女,不,子侄,真真是丢尽了他的脸面。这样的他,又怎么能在满朝文武面前,抬起了头来。如不然,等过些年,等他在京中安定了下来,位极人臣,自然是能够拖了人带了银子回去。虽然不能够给崔浩和崔晓正名,可有了他的帮扶,想来金榜题名指日可待。大好的谋算,竟硬生生地被这个粗野妇人给毁了。公主这些日子对自己的态度眼见着是越发的不同寻常,至于秦香莲以及这一双儿女一事,可是万万不能够在此刻暴露。寻思着等着过些日子,就安排人将秦香莲以及这一双母子送出了盛京城去。一来可以安自己的心,二来也是为了她们好,也算是他这个当爹的仁至义尽了。如今他满心满眼里都是被妇人欺瞒,儿女丢脸的愤恨不满,崔明觉却是没有想到,他的原配嫡妻秦香莲以及一双儿女数月前又何曾愿意远离故土,上赴京城。本就只是偏远城池的乡村书生,靠着祖上荫恩,剩了几两散银,侥幸中了秀才和举子,在当地虽然是颇有名声,可惜家产贫寒,家中所剩无几的银子都已经作为了赶考的路费,孤儿寡母孤苦度日,一顿饥一顿荒的,靠着邻里接济,换来的却是长达两年的杳无音信。头两年年景不好,延绵下了好一阵的雨,收成竟然少了三成。时间久了,就是自己家都不够吃,哪里还有别的东西来接济别人。原先交好的几家,现下却是叫人避之唯恐不及。久而久之,在村中的威望也就是断了,好不容易翻过了冬,不知哪里来的传言说是崔举子客死他乡。几乎是一夜间,从村中最羡慕的举子家变成了叫人闻之鄙夷的存在,族里欺压,迫不得已只得带着一双儿女上京寻亲,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来到了京城,可没有想到,这夫婿是见到了,却是成为了公主的了。租下的小院前,秦香莲念着这一双儿女,早早也就是在院子门前候着了。远远地就是瞧见了一辆青帷马车驶过来,在门前停下,走出来了崔浩和崔晓。秦香莲顿时眼睛一亮,“浩儿,晓儿回来了。”忙是上前,将这一双儿女搂在了怀中,瞅见了崔晓面上的红肿,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慌乱,“晓儿你的脸怎么了。”隐约的竟然还能看见一些红痕,瞧着倒是像被人打的,也不知究竟是谁这般的歹毒,竟然对一个小女孩下手。驾车的仆从走了过来,稍稍一拱手,“秦夫人。”秦香莲这才是反应了过来,原来身边还有外人在,忙是将崔晓面上的伤痕先压下,脸上带着一些讨好的笑意,“这位大人,还请进屋子里喝杯茶。”“不敢当一声‘大人’。”那仆从摇了摇头,“大人有一句话叫小人说于夫人。夫人看是——”眼睛朝着两侧看了看,似乎是看四周是否有人。久而久之,在村中的威望也就是断了。不知什么的,秦香莲只觉得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子,顺着那仆从的眼睛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旁人,却依旧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嘴角却是有几分勉强,“请说。”“大人请夫人的能够管教好小公子和小姐,尤其是在礼仪教养上,大人不希望再出现在[公主府]上的情况。”那仆从一想,这话交代的也是隐晦,也不推脱,三言两语下,将话说了个清清楚楚。崔浩似乎是听懂了那仆从的话,死死地盯着那仆从,脸色倏然惨白,十分的难看。就是秦香莲闻言,身子也不免是晃了晃,眼眶一下子就是红了。他这话的意思是——怨她教不好儿女,还是说——完全否决了她。“至于小姐的伤,自然是在府中得罪了主子受的惩戒,至于府中的主子是哪个,想来夫人也该是知晓的。”“夫人请留步,小的这就是告辞了。”说罢,也不等人说话,那仆从坐上了马车,就驶出了巷子去。[公主府],[公主府],这主子可不就是公主。怎么这一入了府,竟然就得罪了公主。秦香莲的面色的一阵青灰,忙是看向了一双儿女,想要知道了今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浩儿,晓儿,这究竟是怎么回晓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边说着,一边还是小心翼翼地拉着这一双儿女进了院子,关好了门。院子里。崔晓见母亲关切,心中的委屈顿时泛滥,整个人扑到了秦香莲的怀中,哼哼呀呀地哭了起来。“晓儿,这究竟是怎么了,是谁打得你。”“是公主,公主叫人打,打我。”崔晓一说话,就牵动了脸侧的伤,越发的难受了。萧锦萦手底下的人和她的性子一个样,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