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萧辰睿心中一乐,又见郑芊雪面色柔和,轻揽小腹,颇有几分慈母柔光,走上前,坐于床边,轻轻地揽着郑芊雪,笑意满面,“哈哈,好,赏。”
好孩子,来的正是时候!
这腹中的这个可是他的嫡子,若是有了这个孩子,未尝不可争上一争——
屏风外已经是一叠声的恭喜声而来。太子一脉更是欢天喜地,喜笑颜开,好话更是一串一串地往外冒。
太子这几年,在朝中可谓是长袖善舞,虽无功绩,却也不差,唯一值得诟病的也就是大婚多年,却仍无子嗣。自从太子一脉失势后,昭帝偏宠中宫,更因琛王妃有孕,朝中如今琛王爷一脉独占鳌头。
可如今太子妃也在这个时候怀有身孕,而且两人时日相差不远。
果真,鹿死谁手,尚未得知。
*
四公主及笄宴。
传扬最广的除开了四公主贞淑端丽,娴雅尊贵,不愧为一国的嫡公主外,便是太子妃身怀有孕。又因宫中赏赐不薄,朝堂之中明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各种派系来回试探,颇有几分风雨欲来的架势。
而这一切,景娴不在意,萧辰琛也不在意。楚相府,公主府也无人有此闲心。
只因公主府宴会后,不知是不是受了太子妃的影响,景娴本是顺当的这一胎,孕中的反应极为严重。几乎是到了吃了多少就吐了多少的地步,不过是几日,身子迅速地也就是消瘦了下来。
萧辰琛自然是心疼不已,唤了府上的厨子,想着法儿做了好吃的送来,每日小厨房里,各色的小点心和汤水都仔细温着,备着,想着法儿哄着她吃些。
徐皇后在宫中虽然心中挂念,却也不好出宫来。这偌大的一个府中,也没有个懂一些的长辈,顾氏每日从楚相府到琛王府中照料女儿,天色暗了才回府去。萧辰琛心中感念,便请顾氏在王府中住下。锦好亦是每日来陪。
这一日正是如此。
晨起后,景娴吃了些清淡的米粥,萧辰琛陪着她在花园散了散步,回屋后,命人将一直温着的鸡汤拿来,小心翼翼喂了她一小盅鸡汤。吃罢,身边伺候着的侍女已经极有眼力劲儿地拿了酸梅来。
“身上还好,要不要先躺一会儿?”萧辰琛拿了一颗酸梅放在了景娴的嘴中,伸手拿了一个靠枕放在了她的身后。
景娴微微摇头,“不觉得乏困,先靠一会儿罢。”面色却是有一丝苍白。
萧辰琛淡色不语,眉心却是淡淡地蹙起。
“楚夫人来了。”侍女恭敬地回话。
“快请我母亲进来。”景娴的面上带了几分笑意。
顾氏进了屋后,见屋中的两人如此情状,更因这些日子以来,她亲眼所见,琛王爷待自己女儿果真是如珠如宝,自是满意一笑,对两人行了礼。
“母亲很不必如此,我和阿琛都不是那计较虚礼的人。”景娴眸色有些许急切。
“岳母快快请起。”萧辰琛起身,面上带有几分恭敬。这世上,自他幼时除了徐皇后外,再无值得他恭敬之人,可因为景娴,他也是多了一双长辈。
“礼不可废。”说罢,顾氏顺势已经站了起来,笑着到了景娴的身边,问着身边的侍女,今日的身子状况。
“阿琛,母亲已经来了,不若你先去书房处理政事。”景娴偏过头,笑得软软,相较于往日,多了几分慵懒的艳色,叫人的心都要是化了。
萧辰琛眸色很淡,大手缓缓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语气里怎么也免不了担忧之色,“我不放心你,横竖也没什么事!”
景娴淡笑,小手摸索着他的大手,话中带了几分娇嗔,“阿琛,我就和母亲说说话,不会有事。莫非你还不相信府上的守卫不曾,府上的几位先生想来已经在书房里等你了。”
琛王府虽然仍未曾入朝,可是其势力却早早地已经渗透了朝堂内外。自那日太子妃有孕后,太子在朝堂上动作频频,竟也折损了几人,这些动作,琛王府虽不看在眼中,可既然是战略权谋,实当是该早日部署才是。
而这些,景娴都是知道的,萧辰琛从不瞒她。
“好,那你先和岳母说说话。”萧辰琛沉思了片刻,深深看了景娴一眼,才是淡淡点头。
替她轻轻地拢了拢薄被,才是起身,对着顾氏淡淡作了一揖,“娴儿,就劳请岳母照料了。”
“政事要紧!”顾氏笑着回了礼,眼中溢满了淡淡的慈爱和温柔,对女婿如此紧张女儿,自也是极为满意,“娴儿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不会薄待了她。”
萧辰琛这才是朝着屋外而去,期间回头,却并不见景娴有留人的意思,无奈一笑,出了正屋,顺着小道,也不离开,就在一侧的檐廊下站立,远处看杳杳的水潭,似乎是在等待着的什么,眸光茫然而无着落,却是深沉。
屋内。
一等萧辰琛离开,景娴的面色已经大变,整个人几乎是经受不住地半倚在了床头,胃里头就好像是有一根棍子在不住地搅动一般,经受不住地干呕着,似乎是要将五脏六腑一应都吐出来一般。
这些天来,但凡是吃下了些东西,没
些东西,没多大一会儿,总会是被吐了个一干二净!
顾氏看着景娴如此,心中满是怜惜,忙是唤了婢女拿了痰盂来,大手则是轻抚着她的背,等景娴再也吐不出任何,又是命人重新拿了温水来,让景娴漱了口,拭去了身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