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姐唤我前来,有何事吩咐?”同案而坐,李俭出声再问。
“你被老师收为弟子了?”萧清芳不答反问。
“是!”李俭抬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美妇人。
萧清芳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即眼中饱含着杀意,对李俭道:“薛怀义,我要你去杀了此人!”
眉头稍皱,李俭语带犹疑:“是主人……老师的意思?”
“怎么,若不是老师的意思……”萧清芳微瞪着李俭:“你就不欲听命了?”
“不敢!”迎着萧清芳的眼神,李俭缓缓道:“听闻薛怀义,甚受太后宠爱,无故杀之,恐为蛇灵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有过合体之欢过后,李俭面对萧清芳,表现虽略显不自然,但这底气是足了许多。若是以往,萧清芳有命,他会直接行动,绝不会多嘴。毕竟是蛇灵的“二当家”,萧清芳是有权力支使李俭这些属下。
萧清芳闻言轻笑两声:“薛怀义不过一市井之徒,骤然受宠,骄横跋扈,肆无忌惮。洛阳城中,其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扮作仇杀即可!区区一面首,武后岂会为之大动干戈!”
仇杀?只怕也难不使人怀疑!
李俭也不复多言,也不问为何要杀薛怀义,听命便是。
“大姐,我先告退了!”
“去吧!”萧清芳已经重新穿好官服。
对萧清芳一拱手,李俭从容而去。
坐于堂上,萧清芳神色不定,过了好一会儿,面容上的阴郁舒展开来。这次她亲自体会了一番李俭的阳道之盛,潜力十足,再加其相貌、武艺。过些年,待李俭彻底长成,或可荐于武后榻上。
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萧清芳亦离开这见证了一场春云淫雨的地方,堂内的小案上,还残留着些许湿润的痕迹。
白马寺坐落于洛阳城外,距洛阳北城徽安门不过十来里,去岁冬武后下令修缮故寺,以薛怀义为主持。有武后的背书,不过半年的光景,白马寺再度恢复当年的香火鼎盛。洛阳周边,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黔首,往来进香拜佛,络绎不绝。
李俭站在白马寺大门口,抬首凝视。宝相森严,庄重肃穆,恢宏大气,几百年的底蕴,历经沧桑而不堕,确有味道。
过寺的香客,有不少贵妇佳人,李俭背手挺立,俊朗的面皮配合着认真的表情,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几名年轻漂亮的小娘子甚至大胆娇笑着发出点动静,意图吸引李俭的注意力。
环视一圈,朝着他审美中最漂亮的小娘子一笑,眼神交流一番。那小娘子似有欣喜,又有娇怯,满含着期许望着李俭。
可惜李俭表情很快恢复平静,径直越过白马寺门,入寺而去。小娘子眼中流露出些许失望之色,可惜李俭没看见,看见了也不会以之为意。
悄悄地在白马寺中逛了一圈,其意摸清路线,佛寺幽深,古木森森,建筑还挺多。寺内有僧兵,看起来,都是有修习“佛门武艺”之人。
欲往寺后,被拦住了,薛怀义当着主持,白马寺可非大开方便之所,很多地方都是闲杂人等禁入的。
不过凭如今李俭的身手,悄然间探明情况还是没有问题的。甚是糜烂,在一干僧侣诵佛念经的背景下,薛怀义却纠集着一些人于寺中玩乐。
李俭还发现了,薛怀义周边,还有些人严密保护着,戒备还算森严,就是不知是武后派的人,还算薛怀义自己招募的江湖草莽。薛怀义并不好刺杀啊!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于寺中刺之,发现并不足取,寺内的那些武僧,明显不是好惹的。
稍微考虑了考虑,另寻他法!
一座小山坡后,李俭带着两人隐藏在茂林中,二人是他属下,他唤帮手了。李俭自立于粗枝上,居高临下,盯着不远处的官道。薛怀义若欲往洛阳,这是必经之路。
“蛇使,来了!”又一名身着灰衣的属下,快速奔至树下,对李俭禀道。
抬眼远眺,在视线极处,果然产生了点动静。没过多久,前呼后拥,一驾豪华的马车南奔而来,卷起点烟尘。官道上有些行人,纷纷闪躲。这么嚣张,必是薛怀义无疑。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除了赶车的,与几名太监,尚有六名武士策马护卫在薛怀义马车周边。
带人登上坡顶,隐伏,取出一方丝巾蒙面,属下三人见状也从之。
“稍后动手,你们负责那六名护卫,我击目标!记住,务求一击必杀,否则,速遁!”李俭冷声吩咐道。
“是!”
这光天化日下,又在东都近郊,刺杀薛怀义,李俭纵使大胆,也不敢拖延太久。
眼见着薛怀义车驾渐近,看准时机,对身边三人示意一下。都是蛇灵精心训练的杀手,毫不犹豫,举起横刀便沿坡冲下,配上轻身功夫,速度极快,直冲薛怀义队伍。
薛怀义的护卫反应倒也不慢,领头的当即高呼一声“有刺客”,留下两人护卫在马车边,自率四人策马迎上。
忽来变故,中官四散,马匹受惊,车夫下意识地勒缰停下。李俭目光一直盯着车帘之后的那道身影,一运力,轻身如燕,从坡顶飞跃在空中垫两脚直至马车前,飞脚踹倒车夫。
正欲掀帘而入,突生警兆,从帘幕后高速射出一支箭,那是弩。李俭反应快,一闪身轻松地砍倒护在马车一侧的其中一名骑士。
薛怀义探出头,手里拿着把空弩,恶狠狠地盯了眼杀气腾腾的李俭,亲自躬身执缰,猛驱骈马,飞速向南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