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锦与鹿儿见到堂上之人,心中都是一惊。方中锦早就猜到昨天晚上见到的不会是个普通人,却没想到竟然就是金华县的县太爷。他来此处本意是替丐帮做说客,好劝的金华县打开城门,放丐帮进夏禹庙拜祖。现如今却不知这位年轻的小县太爷见到打晕自己的仇家,要怎生处置他们二人。
那位年轻的县太爷看到方、鹿二人也是一愣。他完全没想到昨天砸晕他的两个疑犯竟然会自己送上门来。
白面县太爷脸色一变,立刻向大堂外高声喊道:“来人,捉拿犯人!”
立时便有四五个衙役提着齐眉棍冲了进来。这群人原来不过是普通的良家子弟,在衙门中学了几套不痛不痒的棍法。按说方中锦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可现如今方、鹿儿人是来求情做说客的,又在昨晚上犯下了打晕县太爷的大错。方中锦便不能出手太狠,以免将本来就不剩什么的和气再伤一层。但又要顷刻立下威风,免得衙役不知害怕,之后还来啰嗦。
从堂下跑来的一众衙役还没来得及看清犯人到底是男是女,忽觉自己眼前一阵灰影闪动,手中的齐眉棍却不知去了哪里。
再看大堂正中,方中锦将四五根齐眉棍收在手中,向地上一顿。他说道:“大人请别误会,我们二人绝不是什么歹人。此番偷偷进城,只是为了帮城门外的丐帮子弟求情。之前不小心误伤了县太爷,也是在下莽撞。请大人不计小人过,莫因此事伤了与丐帮的和气。”方中锦这段话说的客气,但是脸上神情不卑不亢。他刚才又忽现神通,一个纵身将厅中衙役们的武器都抄到手里。任谁见了方中锦这一番施为都要心中打鼓,不敢小觑了来人。
没想到眼前这县太爷脸上倒是不露半点惧色。也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心中别有乾坤。只见他淡定说道:“你们是丐帮的说客吗?既然能来到这里也是正好。本官是金华县令夏原吉,丐帮托你们来,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旁一个衙役听了这话高声喊道:“夏……大人你莫听丐帮派出来的妖人胡吹。他们既然穿一条裤子,必然都不是好人!”
这些衙役本来听说是要他们来捉拿犯人,心中不觉有异。此时一听说这人是来为丐帮说话的,霎时群情激愤。他们生怕自己的县官老爷年纪轻耳朵软,听信了来人的胡言乱语,做出了什么轻率承诺,倒时可就来不及了。
方中锦眼看着这位县官肯听人呈情,算不得昏官。但他手底下的衙役不知为何,却敢在县官面前大声嚷嚷。他知此时只有让底下那些衙役知道好歹,才能进一步与这位夏原吉大人分说。
他将手中木棍往地上重重一顿。众人只觉脚下地面一震,又恢复平静。这些衙役生平只缉拿过平头百姓,这一生都没遇上过什么武学高手,被方中锦这么一唬,人人心中都是一跳。他们瞬时都收住了声音,只是脸上仍旧有愤愤不平的神色,怒目盯着方中锦,直要把他身上烧出几个洞来。
没想到方中锦这一示威似的动作并没有惹得夏大人心中恼怒,他脸上仍旧是那幅天然的老实正经表情。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在等方中锦继续呈情。
方中锦心说这位县官倒真是个异人,心中不免生出一些好感。他不急不缓地说到:“回大人话,小人名唤方中锦。本来确实是路经金华县而已。却见城外聚集了大量的叫花子。这些人并非是什么歹人,而是武林中一个名门大派——丐帮的弟子。此帮派百年来有个传统,就是要来金华县中的夏禹庙祭祖。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今年大人不让他们进城了呢?这些花子们心急火烧,偏偏每次欲开口解释,便被城中百姓轰出。因为丐帮众人谨守武林中的规矩,不得向不会武功的人动手。这才邀请我向大人分说,求大人开恩放众人进去。”
夏原吉听罢他的话说道:“虽然我是初到此地为官,但是城中百姓们对丐帮早就怨声载道。人人都说丐帮不约束帮众,每隔五年便在金华县城里吃拿拐要。他们随处拉屎撒尿,臭气熏天。只要是他们过处,就有东西失窃。不知这些方小侠又如何解释呢?”
夏原吉这些话说完,大堂里的衙役们都要拍手称快,却是让方中锦听罢一窒。丐帮胡作非为的事情方中锦过去从没听过,他细细回忆在城门外与丐帮众人短短半日的交集。忽然肃着脸摇头,问道:“大人可性本性难移四个字?”
一个衙役听了之后忍不住哼了一声,又状似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可不是本性难移吗?每隔五年,便来金华县无法无天一回。”
方中锦并不理会那衙役,只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本与丐帮毫无瓜葛。初遇丐帮时还因被他们阻拦,才进不了金华县。”
夏原吉点了一点头。城里守城士兵本来不够,由于城外都是丐帮弟子,金华县如今十二个时辰都要有人值守。夏原吉白天在官衙里处理公事,晚上还要到城门上替人站岗。所以这一段事情他是听白天的士兵说过的。
方中锦继续说道:“按说我对丐帮不该存在任何好感,也谈不上先入为主。可是我与丐帮众人在城外共处了半日,虽然也间或有人往地上口吐浓痰,却没什么随地拉屎撒尿的。而我冷眼旁观,丐帮中弟子的行为确实称得上百年正派,光明磊落。却不知大人说丐帮胡作非为,又有什么佐证吗?”
其实夏原吉是新科进士,初到金华县为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