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十年前的地震吗?”
“恩。”
李浮生记得,并不是因为那个地震中死了很多人,而是因为那个地震并不严重,但市中心的体育馆却塌掉了,而那个地方正好在发生一起恐怖分子绑架事件,整个体育中心的人几乎都死绝了。
那种轻度地震本来照理说是不会让这种体育中心倒塌的,但因为地震的原因,恐怖分子的炸药爆炸炸碎了承重柱,整个体育馆直接崩塌,活下来的似乎只有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女孩。
等等,似乎有什么地方衔接起来了!
李浮生突然想起了那个小女孩的姓氏,那个时候他还没闯荡出什么名头,对这种某某家族之类的根本就不了解,所以也没有关注,但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存活的小女孩的名字也姓柳!
难道!
“看来你猜到了,我十岁那年和父母在那个体育中心遭遇了恐怖分子的袭击,被困在了那里,和我一同被困在那儿的还有小修,他明明比我小,却比我勇敢多了,在那种时候他一直不停安慰因为害怕不知所措的我。然后……”
李浮生不由自主被这个故事慢慢吸引了,他终于找到原因了。
柳氏一家和陆修在体育中心遭遇恐怖袭击,当时人质中柳夕月一家无疑是最好的人质,他们有权有势,有着良好的人脉和社会地位,作为交易筹码再好不过。
而比起大人,他们先向小孩动手了,陆修为了保护柳夕月被枪托砸晕,然而,最终和外界的交涉还是失败了,作为第一轮谈判失败牺牲品的不是柳夕月,而是她的父母。
这是那帮人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当着柳夕月的面射杀柳氏夫妇,直接导致了柳夕月的异能暴走,无法控制的异能操纵线状物体将在场的歹徒腰斩,连带着承重柱一起,加上地震,直接导致了整个建筑的崩溃,酿成了惨剧。
但是……总感觉并没这么简单,这并不是柳夕月长年封印自身异能的理由。
“既然你一直有异能,为什么不在那次婚礼上使用呢?只要动用异能,没人能强迫你。”
“因为我不能让小修知道我有异能。”柳夕月解释道。
那种违和感更强了,这整个事件中逻辑有问题,他知道柳夕月的异能是怎么来的了,但却不明白这和在陆修面前无法使用有什么关系,中间绝对还有什么重要的步骤跳过了,柳夕月究竟有什么没说出来?
李浮生隐隐约约感觉柳夕月并不是一定要杀了自己,她跟自己讲故事也是有原因的,而这个故事中隐藏着了解她至关重要的因素,只要能找出这个至关重要的环节,说不定就能了解柳夕月,说不定就能给对方一个不杀自己的理由!
一个杀人犯会为了保密杀死被害人,但若被害人和杀人者之间关系本就不错,只是因为那个无法缓和的矛盾导致被害人必须被杀,若是解决这个矛盾,就可能相安无事!
比如隐藏在世俗的杀手,若是无人知晓他的身份,他便不会滥杀无辜,但若友好的邻居知道他是杀手,那这个邻居就倒霉了。
一直以来他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那就是柳夕月对自己背叛这件事反倒不怎么在意,甚至没有怪罪的意思,但她对“陆修知道她是异能者”这件事却无比重视!
她要杀自己是为了保守自己拥有异能的秘密。
“在被绑架到解救的过程中,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李浮生用非常轻微,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开口问道,他知道自己要问的东西,可能会加速自己的死亡。
当问完这句话,李浮生察觉柳夕月的眼神明显变了。
“自从大进化以来,虽然武者和异能者越来越被大众所接受,但说到底,对未知的力量任何人都心怀恐惧,武者还好,但异能者面对的排挤现象非常严重,这你应该知道。”
李浮生当然知道,异能者的社会地位极高,但这个高并非是指来自他人尊重,异能虽然保护着人们,但异能犯罪的频率却从未下降,想想就知道普通人心目中的异能者是怎样的了,所以异能者社会地位高主要体现在物质方面,异能者会获得常人不可能拥有的丰厚报酬和特殊待遇。
他们没有和正常人生活的机会,异能组织是他们的归宿,异能者的圈子里没有普通人,正常人在他们眼里更像一个符号,一个标点,或许是需要保护的目标,或许是需要暗杀的目标。
“我父母知道一些关于体制内异能组织的机密,而那些恐怖分子本就是反异能主义的,那群人逼父亲说出机密,这等于要他死!”柳夕月的目光夹带着一种冷静的厌恶:“我可以理解他们的想法,但我无法原谅那些人。”
“恐怖分子将他像皮球一样从几十级高的台阶上踢进人群,威胁所有人质,说若是父亲继续缄口不言,所有人都会死。然后他们就对父亲做出了那种事,和我们一同去的父亲的一位好友,我的一个叔叔,亲自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断。
当时想阻止这一切的只有小修,小修一直是正确的,之后的谈判我要被带走,即使知道会有生命危险,他还是冲出来了,明明比我还小,幸好只是被敲晕了。”
明明说着无比残忍又悲伤的故事,但柳夕月除了一开始表露出了一丝厌恶外,讲的时候都十分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没有关联的事似的。
李浮生感觉更加接近自己想知道的事物了,他一言不发,努力做一个倾听者。
“然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