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它的本职职能,有车的可能性很大。
第二个是郊县,靠近郊县立交桥附近有一个很大的二手车交易市场,郊县就在青潭山后,地势高,海啸来时,青潭山对它也有一定的保护作用。
最后一个最远,认真说起来,它都已经不在临海市境内了,它是邻市和临海市高速中间的服务区,因为地质原因,当年修建高速的时候,绕过一个山包,而服务站就建在那山包上。
按可能性来说,郊县的二手车交易市场最大,服务区其次,机场附近的车管所可能性最小,可考虑到天气的影响,现在要考虑的最重要因素不是可能性的大小,而是距离的远近,所以尽管机场附近车管所可能最小,但他们还是把它排在第一位。
行动目标也选了它作为第一目标。
机场虽然近,但也只是相对于其他两个地方来说,天气恶劣,路况又差,徒步至少要五六个小时。
要大家跟着一起走,很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决定兵分两路,余建行,方辰,余姚和一群青壮兵哥去机场找车,赵龙带着老人孩子和另外一队兵哥留在原地等。
对于这个决定,反应最大的不是留守的老人和兵哥,而是那几百个孩子,他们的眼神开始莫名的害怕,不再像以前那样吃了就找地方窝着睡觉凑堆玩,他们开始主动跟在大人屁股后面忙前忙后。
余姚还奇怪,转头去问余妈妈。
余妈妈没看她,她的眼睛一直跟在那些帮忙的孩子身上,看他们帮忙劈柴,帮忙烧火,帮忙提水,轻轻叹口气:“他们怕被扔下。”一路上,他们明确了一点,自己是累赘。
孩子有时候比大人更敏感,他们害怕被抛下,所以只能努力让自己变的有用。
余妈妈心疼,但没拦,因为现实远比他们想象的残酷,善良其实是一种奢侈品,是在精神物质富裕的时候才会施舍的,而每个人都在考虑自己温饱的时候,善良也会跟着手里难得的口粮被一股脑塞进嘴里,咽到肚子里,然后再经由五谷轮回道场毫不犹豫的排出去,所以他们必须努力让自己拥有活下去的资本。
孩子们的恐慌在出发的当天才落到地上,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老人和兵哥,他们努力扬起笑脸,站在门口拼命的挥着自己短短的胳膊。
雪停了,可脚下厚厚的积雪却严重影响了他们的行进速度。
他们是早上十点出发,可到十二点,他们才刚刚进入市区。
而且影响他们的不只是脚下的积雪,还有海面上的浮冰,按理说,零下五十度,海水会被冻成结实的大冰块,但在他们走出市区的时候,却发现,没有路了。
从市区的主干道出来,他们面前就是一片汪洋,和零散飘在海面上大大小小的浮冰。
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条路,绕过去,或者下水游过去。
前者耗费的时间以天计,后者,零下五十度,在没有专业防寒设备的保护下,下水就等于找死。
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好像只有绕行一条。
看着自己面前的汪洋大海,余姚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冰面上,把手架在嘴边。
好像没有声音,却又好像能感觉到无形的声浪一bō_bō拍到身上。
就在大家疑惑的时候,他们面前的水面突然泛起了波澜,波动越来越大,伴着一道喷出的水雾,海面上,一头体型壮硕的“鲸鱼”浮了上来。
站在余姚身后的兵哥们被吓白了脸,退了几步,端枪要打。
被余建行拦住了。
余建行没见过蓝宝,但他知道,这应该是余姚引来的,他的目光从海面上移开看向站在冰面上弯腰去摸海里那头“鲸鱼”的余姚身上。
目光里有惊讶但更多的确实好奇,他在想,这个神奇的女孩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从人群中走出来前,余姚挣扎过,她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在人前,但口粮不够了,如果他们绕路,剩下的口粮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走到北京,所以,她没有选择。
和蓝宝讲好了条件,余姚转身,“过来吧,它会送我们过去。”
它?退后的兵哥们一脸茫然的看看余姚,再看看她身后浮在水面上的“鲸鱼”,没有一个人动,甚至有两个兵哥看她的眼神都变了,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五个大字:你是不是傻!
余姚选择性忽略,努力把自己的语气放缓,用相信钱是万能的坚定语气,很理所当然的点头又说了一遍:“它会送我们过去。”
等坐到“鲸鱼”背上,余建行才发现,这不是“鲸鱼”,这是条海豚。
吹着并不怎么舒服的海风,余建行脑子蒙蒙的,好像散失了反应能力,只是尽量把自己的屁股往中间挪。
挪着挪着,就挪到了蓝宝的换气孔上。
蓝宝本来就觉得送十个人(它最大就认到十)给五个卤蛋有点亏本,现在,背上这傻子不光不老实的蹭来蹭去,还非常缺德的堵住了它的换气孔。
你这都不是蹬鼻子上脸了,你这直接就坐到我鼻子上了,第一次就这么嚣张,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下次不得上天啊!
蓝宝扭了扭身子,很气愤的给了他一个冲天炮。
余建行蒙着蒙着就感觉屁股一凉,再然后就“飞起来了!”
低头看着下面一双双惊恐窃喜的眼睛,余建行才从自己的梦里醒过来,捂着自己凉凉的屁股喊了一声。
余姚笑完赶紧去拍蓝宝,让它把人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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