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当空照。
花儿对我笑。
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行李包?
如果说昨天晚上之前白黎的心情正如那歌中唱的一般阳光明媚,那今早被高高升起的太阳从舒舒服服的被窝里晒醒过来却发现床头闹钟里的电池在昨晚凌晨一点就已经不给面子的寿终正寝了之后,他的心里只剩下了那包含蛋疼的一个字——
操!
来电显示宋凯文从一个小时之前足足打了个五十个电话给他,但是电话本身却在不知道是第几次响起铃声的时候就被睡姿彪悍的白黎一脚踹下了床给摔裂了屏幕。
多么凄凉。
简直与他此时的心情交相辉映。
离登机还剩一个小时。
从这里到机场差不多要四十分钟车程。
还不算堵车,红绿灯,老婆婆横穿马路海啸地震火山爆发等等不可抗的突发状况。
蛋碎了一地的白黎只花了不到五秒钟的思考时间,就果断地穿好衣服随便用手指捋了两把那鸟窝似的脑袋,打开早准备好的满满当当的行李箱,从里面取了几样东西塞进他平时外出工作用的帆布挎包,背在身上直接打开卧室的阳台,像只自由的小鸟一样飞跃出去。
三两下的功夫,并没有因为忙于演艺事业而生疏武艺的白黎已然出现在别墅的一里之外。
他啪地踩到一团灌木花丛中,惊起三两只歇息其中的雀鸟。
接着又脚尖轻盈地落在几步之外的草尖上,连一颗晨露都没有碰落。
大约三十分钟之后,在候机大厅等到团团转、心情方面就跟把心脏放在火上烤再撒把孜然没两样的宋凯文终于等到了面朝他急匆匆奔跑过来的自家艺人,他一句话不多说直接问:“证件都带了吗?”
因进行了过量运动而面色微微泛红的白黎胸膛起伏着晃了晃腰间的挎包:“带了。”
一开始说好的收养手续至今还没办下来,总不能让白黎一直顶着黑户的头衔在公众视野里晃荡——那些狗仔队就跟那围着鸡蛋嗡嗡飞的苍蝇没两样,稍微裂开一点缝隙就疯魔一样扑上来叮着不放。托了白黎目前公众形象的福,以及宋凯文手续齐全的监护人身份,这张临时身份证很轻松就办了下来。
两人终于踩在最后的时限过了安检,顺利登机。
……
飞机上,第一次坐飞机的白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土包子感,甚至是有点见怪不怪地在乘务员的带领下坐进属于自己的座位,然后对着舷窗外头明媚的日光和空旷的跑道懒懒打了个哈欠。
对此宋凯文的理解为整个现代社会对于他来说都是‘大观园’。
早就不是第一天进园子的白黎已经过了那个会在心里对任何园子里新奇物品都需要磨合适应的时期。
千锤百炼之后的神经是会麻木的。
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却没想到白黎在盯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没有任何预兆的开口道:“我们寨子里要是有人想出远门,也跟你们这儿一样坐在东西上飞过去。”
宋凯文:“……啊?”
白黎面无表情,伸手在面前金属的飞机壁上敲了敲继续道:“不过我们都是直接骑圣鸟,一次顶多坐一个。再多就飞不动了。”都是负责喂鸟的师姐们太宠它们了的缘故,活生生把一群婀娜的孔雀给喂成了一圈圆乎乎的肥鸡,“隔壁唐家堡坐的是能载入的机关木鸟,以前来我们寨子参加花山节的时候还送给我们一只。”可惜的是几天之后就被村子里一帮没见过世面的熊孩子给玩坏了。
不知道这段话重点在哪里的宋凯文:“……”
白黎明媚忧伤地对着天空不知道扬起了多少度的下颚,在宋凯文诡异的目光下深沉地叹了口气。
这玩意儿这叫什么来着?
哦对了,思乡情怀。
或许是因为他们即将要飞去的y省,在地图上看起来跟他们寨子的方位有些相近。
怀揣着那浓烈思乡情怀的白黎少年显得特别落寞地扬起那只纤细毫无血色的手腕对着乘务员柔柔弱弱地摇了摇。
乘务员姐姐走过来温柔询问:“先生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白黎扬着那张既苍白又挂满哀伤的漂亮脸蛋,忽闪着小动物一样亮晶晶的眼眸,可怜巴巴到让人有种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都要尽量为他满足的冲动。
宋凯文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乘务员姐姐柔和的要滴出水来的目光中,少年一张嘴就直接恢复了他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人物设定:“饿死我了,有吃的吗?”
乘务员:“…………”
根本不指望他出门在外不丢脸的宋凯文:“………………”
怎么了,白黎莫名地发现四周出现了诡异的沉默。大早上爬起来连口水都没喝疾奔八百里赶上飞机——当然这个数字是有点夸张。他怎么就没有点张口求投喂的权利了?
要吃肉!要喝水!
有兔头最好也来一打!
少年痴心妄想又无理取闹地仰头巴巴望着乘务员。
虽然飞机上提前用餐不是很合规矩,不过好心的乘务员姐姐还是给他拿来了半根长棍面包外加两瓶水。
乘务员:反正这玩意儿就没有客人没吃剩过。
肚子饿的时候吃米糠都像是龙肉的白黎美美地享用完了餐前餐,两瓶水下肚之后就有些内急。
在询问了飞机上厕所在哪之后就飞奔过去,成功解决了人生大事从厕所隔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