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意想了想刚说过的话,她转而便笑了起来,这些聪明人,总是把别人的话,会多心的想了又想。她笑着轻摇头问:“池春,你心里认为我对父亲母亲的行事,一直在心里介怀不已?”钟池春静默的瞧着她,面上神情分明如此暗示着她。
闻春意瞧着他的神色,也没有去多心去想事,她这般笨人跟聪明人计较,只怕计较了这小头忘却了另外的大头。她笑瞧着他轻摇头,说:“纵然是血脉相通的亲人,都有亲疏不同待遇。父亲母亲不喜欢我,不管是出于任何的原因,他们打我嫁进来时,就不曾隐瞒过我,这里面肯定也有我不得人欢心的原故。他们是你和晨哥儿的血脉相通的亲人,看在你们的份上,再加上也没有真正的伤到我,我用不着把那些事情,一一记在心上来折腾自已的日子。”
钟池春一心护持着钟家三老太爷夫妻,她用得着花那些闲心思,去记那些不曾伤她分毫的旧事吗?再说她有晨哥儿之后,那心眼自然大许多,与人处事常想着与人友善,做事学着给人留有余地。何况她的心底不曾觉得钟池春这样对待父母有什么错,只盼着晨哥儿将来成亲之后,也能学其父亲一样待她。钟家三老太爷夫对她瞧不上眼,可对儿子瞧上去还是有真情,儿子孝顺父母这是天性。
只是这些想法,她就是说给钟池春听,他也未必完全相信她。钟池春听着闻春意的话,他心底说不出来的滋味,他有些话无法跟她坦白全说出来,而她待他,依旧还是差了那么一些些的情份。闻春意抬眼瞧见钟池春的神情,她只是微微笑了笑,钟池春待她相当不错,房内也无任何的旁人。可是夫妻之间相处冷暖自知,彼此之间都没有到情意无间的地步。谁也用不着强求谁。
闻春意有时也觉得自个太过冷情,按理说,她要学习寻常女子的心性,钟池春这样给予她一点火花。她都应该学着飞蛾子一样直扑而去,而不是如现时这般每行一步,她要先在心里端详好一些日子。闻春意从来不敢深思与钟池春的日子,她怕深思下去会灰心。钟池春表现出来的情意,总让她觉得隔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瞧着温暖却隔了热度。她有时希望自个是一往直前的性情,面对钟池春不会有这么多的计较。
她其实已经有些害怕,怕对钟池春计较太多用了心思,将来只怕失望更加深重。闻春意很快生起退怯的心思,再也无心去盘听钟池春的心思,他不想说的话,她也问不出个究竟,就不用再花心思。闻春意轻捂了嘴,打了一个呵欠后,笑着跟他说:“我去睡了。有些累。”她不待他回应,便起了身往房里走,走了几步,她回头说:“池春,你睡前去瞧一瞧晨哥儿,我就不去了。”
钟池春快步行了过来,伸手扶持着她,说:“你放心去睡,晨哥儿那里有我看着。两个小子也睡在他的外屋,他们年纪虽说不大。瞧着还算是懂事。”钟池春在闻春意一行人到来之前,就已经早早给晨哥儿寻好两个随身的小厮,又让两位先生调教了几月,等到晨哥儿来了之后。两个小厮正好能用得上。两个小厮也只有八九岁大小,只是因为战乱,家人都已经没有了,被人拐带此地,遇见钟池春这样的一个家主,听从人牙子的话。欢欢喜喜的入了宅子。
闻春意见过两个小厮的面之后,又仔细瞧了他们几天之后,她是相信钟池春的眼光,也觉得凭两位先生的本事,这两位小厮用得好,将来就是晨哥儿身边最值得相信的人,便由着他们跟随在晨哥儿的身边。等到安城钟家消息传过来之后,钟池春直接吩咐家里人日后称晨哥儿为大少爷,两个小厮经两位先生调教规矩,多少明白一些事情,两人心里暗自欢喜不已,待晨哥儿格外的用心。
钟池春瞧着闻春意入睡之后,又帮着她挪了一下位置之后,这才起身去瞧晨哥儿。夜色下,院子里安静如一,钟池春轻拍房门,晨哥儿身边的钟喜小厮打开房门,在钟家这些日子两个小厮都长了个子,晨哥儿给他们取了名字,小小人儿还有些不太懂事,直接把他认为最好的字,给了两个小厮,圆脸小厮叫钟喜,方脸小厮叫钟乐。两个小厮听明白晨哥儿的意思之后,知道小主子一心为他们好的心思,很是感恩不已的跟他表示,一定会做好他的身边人。
他们两人这话传给闻春意听后,惹得她很是冷寒不已,又仔细打量两个小厮一些日子,见到他们的确是把晨哥儿当主子看待,她那颗猜偏方向的心才安稳下来。闻春意这种歪曲的小想法,自然是不敢跟任何人说出来,只能在自个心里慢慢消化掉。她现在也盼着第二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免得她的心思全专注在晨哥儿的身上。闻春意只觉得孩子多了也不错,至少做为母亲的人,待孩子就不会有独占的心思,将来婆媳关系上面,也会好处理许多。
闻春意私下里跟钟池春儿成亲之后,如果他待媳妇儿非常好,她心里只怕会酸溜溜不已,要他到时一定要稳住她。她这话把钟池春惹得喜乐不已,听她涨红着脸,仔细的解释不过是母子情深的原故之后,他立时笑弯了眉眼,瞧着她说:“十八,你要多分一些心思给我,将来就不会妒忌儿媳妇。”闻春意自个很快的想明白,钟池春不在家时,他们两母子相依的时间太久,晨哥儿又聪明伶俐宽慰了她寂寥的心。
而如今晨哥儿大了,为了他好,闻春意都不能让他长在妇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