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安城府的书信抵达安城,钟池画收到五老太爷和钟池春的书信同时,都顺带收到他们需要转给钟三老太爷的书信。钟池画拆开两封书信之后,面上的神情是莫名的苍凉。他在书房里呆了许久之后,终将拿起两封书信,亲自送给钟家三老太爷。
钟池画在房里和钟家三老夫人说了好一会的话,顺带等着外出钟家三老太爷归来。钟家三老夫人瞧着钟池画颇有些感叹的说:“转眼之间,你们兄弟都这般儿女成行,我不认老都不行。”钟池画听着钟家三老夫人的话,笑瞧着她,说:“母亲,下次你姐妹相约,我送你过去。”钟家三老夫人若有所失的笑了笑,轻摇头说:“就是大家聚在一处,现在的话题越来越无趣,从前说的是儿女大事,如今换成孙儿们的事情,我听得好无趣。”
钟池画默然下来,他一直觉得女人们能说的话题,就是这些儿女方面的事情。他听出钟家三老夫人语气里不屑,只能在心里轻轻默一默,大约也只有她,在经过这么多年后,还是用心在优雅的事情上面。钟池画想起姜氏,这些年生儿育女打理家事,她已经多年不曾有琴棋书画的雅趣,她从前非常的粗浅的算术,在这些年的磨砺中是越来越精通。然而钟池画终究是不忍心瞧见钟家三老夫人落寞的神色,笑着提议说:“母亲,闲时,你和父亲去茶楼听说戏吧。”
钟家三老夫人明亮过后又黯然起来,她摇头说:“去茶楼里听戏,还不如请回家来听人唱戏。你父亲如今那有闲情陪着我去茶楼里安静的听戏,他的朋友多,自然喜欢上山下河玩乐。我和他,也就是在池南小城里,一日日里都准时去茶楼喝茶听戏。”她随口跟钟池画提及在池南小城里的事情,略有些向往神情跟钟池画说:“你说,我和你父亲去安城府去照顾闻氏生产。如何?”
钟池画的眼神暗了暗,钟家三老太爷夫妻待闻氏的冷淡,一直是明晃晃的不曾隐匿过。钟池春在信里明言跟他提出来,他不想父母在这样的时候前往。他没有心力在公事之外,还要来关注家里事情,也不想闻春意在这样的时刻,因钟家三老太爷夫妻的到来,有任何的损伤。钟池画瞧着钟家三老夫人明亮的眼神。沉声说:“不妥。”钟家三老夫人顿时恼怒起来,瞧着他说:“有何不妥?”
钟池画很是专注的瞧着她,说:“母亲,小弟妹现在有身孕,今时不同往日。再说,你待她,一向就不曾用心过,你们要过去,她总要出手打理你们的起居,万一这当中她有任何不妥之处。你不担心从此之后,春弟与你和父亲离心吗?”钟家三老夫人眼神闪烁几下后,很快的说:“我们从前在池南小城,也不曾让她打理过我们的起居。我们只要把人手带足过去,根本用不着她出手张罗什么。”
钟池画眉眼一竖,瞧着她沉声说:“母亲,你和父亲身上可有足够的银两,前往安城府开支?”钟家三老夫人瞧着他,说:“我们前去春儿那里,还用得着我们带银子去开支吗?从前是因为他不在家。我们不得已才带了银两过去。如今我们过去,自然是由春儿准备妥当所有的开支。”钟池春瞧着她的神情,轻轻的一笑,说:“春弟的月例能有多少?他如何供得起你们日日茶楼里喝茶听戏的开支?你们在池南小城的开支。早已经超过他的负担。
他不过是想着你们大约也只有一次这样的的机会,便咬牙在弟妹面前顶了下来。你们后来用的银两,全是弟妹拿了出来的。春儿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次又一次用妻子的银两,在父母面前尽孝心。再说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我们兄弟三人都丢面子。”钟家三老夫人完全没有想到长子会跟她说这样的一番话。她怒目瞧向他,,冷声说:“谁人教导你在母亲面前,如此放肆言行?”
钟池画站起来给钟家三老夫人行礼道歉,见到她面容冷若冰霜,他轻叹一声,挨近她坐下来,不由得放软了嗓音,说:“母亲,春儿在外面不易,他在安城府还没有站稳下来,你和父亲要是一定要去,只会扰乱他的心思。何况我听说五叔五婶他们如今也不和他们住在一处,家里用的人稀少,只怕会照应不到你和父亲。再说,如今外面事多,你和父亲在家里面,我们心里也安心。”
钟家三老夫人终是被他的话所伤,冷声说:“你不担心我和你父亲吃穷你用穷你们夫妻的银两?”钟池画苦笑瞧着她说:“你们在安城能吃多少能用多少?再说父亲母亲在这里来往都是熟人,有来有往,开支也不会有太多。母亲,你别怪我拦阻你们去春儿那里,你和父亲都是性情中人,可春儿在那里为官,事事都要小心翼翼行事。你们过去之后,只怕容易被有心人缠上去,到时借着你们拿捏春儿,你们那时又该如何行事,只怕是悔之晚矣。”
钟家三老夫人一脸气愤神色瞧着钟池画,她实在不愿意应付这个儿子,冷声说:“我听见你父亲回来的声音,你们父子两人去院子里树荫下说话,你别在我面前晃动,让我瞧着伤眼。”钟池画听着她的话,只是深深的瞧她一眼,瞧得她闪开眼,冲着他摆手,说:“快去,快去,我再听你说闲话下去,脸上皱纹都要多生几根出来。你还是把那些话留着去跟你父亲说吧。想来,你也不是闲来无事在这里等你父亲,只怕是专程过来气我们两人。”
钟池画被钟家三老夫人赶出房门,果然碰见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