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门外传来马车声音,还有各种招呼的声音。等到外面的动静平息下来,厨房里的人,这才安心的走出来。闻春意瞧见在院子里的钟池春父子,眼里闪过明显的惊讶神情。她瞧着钟家三老爷夫妻闹出来的动静,那分明是执意要拉着儿子陪伴出外的架式。
如大嫂是满脸的欢喜神情,她眉开眼笑的跟闻春意低声说:“十八,春天还远,我那衣裳的活计不着急,你和晨哥儿爹爹好好说话。我走了。”如大嫂跟行过来的钟池春点点头,她冲着晨哥儿招手说:“晨哥儿,来,跟大伯母去寻你大哥哥玩耍。”晨哥儿抬脸瞧着钟池春,面上有着迟疑的神色。如大嫂紧接着笑着说:“晨哥儿,这个时候,你团子弟弟也应该醒来了,你去帮他挑拣好看的衣裳吧。”
晨哥儿立时神色明快起来,他扯了扯钟池春的手,在他低下头时,跟他一脸诚恳神情说:“爹爹,你陪着娘亲在院子里赏花,我去寻大哥哥把团子弟弟抱过来给你玩耍。团子弟弟可好玩,只要你一逗他,他就会笑给你看。”晨哥儿完全是与亲近的人,分享好玩的玩具语气,他的小模小样,立时惹得钟池春笑了起来,轻点头,说:“好,我跟你娘亲在院子里赏花,就等着我家晨哥儿把团子弟弟领来给爹爹瞧一瞧。”
晨哥儿很是欢喜的蹦跳着跟在如大嫂的身后往后院走去,院子里,只余下这对相处别扭的夫妻。钟池春打量着闻春意的面色,往角落处的花盘指了指,说:“我们去赏花吧,我瞧着孩子们的眼光还真不错,这花到这时候还开得这么旺盛。”闻春意一时不习惯钟池春这般老成持重的语气,略略怔忡过后,在他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身望过来时,才急急的赶了过去,低声说:“然哥儿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挑拣花时,仔细的跟东家打听过花期。”
两人一前一后立在盛埃钟池春转头望向闻春意,他轻轻叹息一声,说:“十八,这一年在外面,我比前二十年过得还累,心跟着也很累。我知道你在家里也不容易,这几日,你就容我缓缓精神,我们再来说事情。”他伸手牵住闻春意的手,在她想要挣脱时,低声说:“我们要做一世的夫妻,总不会时时有花团锦簇日子的过。日子还长着,我们两人年青,如今你陪着我牵手过这一阶段艰难曲折的日子。”
闻春意由着他牵住了手,她侧目而视他脸上的神情,想了想,说:“你什么时候,有想说的话,寻不到人说,都可以来跟我说一说。”钟池春脸上微微绽开笑靥,他轻轻叹息着说:“男人的事情,跟你说了又有何用。你只管安心帮我守住一个家,我在外面就能往前冲。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这一时松弛下来,从里到外,都觉得很累。父亲和母亲两人一直是百事无忧的人,年后,我会安排他们回安城。”
闻春意自然不会去指责钟家三老爷夫妻的行事,那只是两个一直不愿意长大的人。偏偏命好,生下来的儿子个顶个的孝顺。她一直很是奇怪,钟池春兄弟三人瞧着都是相当的亲近,可为何那对姐妹在这一房如同消失一样。闻春意从来没有听见钟池春正式的提过那两个姐姐的事情。钟池春提及钟家三老爷夫妻时,她偏偏在此时记起那两人。闻春意瞧着钟池春的神情,总觉得还是要多说一些旁的事情,让他有别的事牵挂,心结就能慢慢的自动开解。
“池春,大嫂写信过来说,钟家这一次是完全的分了家。我这一次还是按从前那样准备礼仪,以后是不是要有所改动?”闻春意想来想去,只有这样的事情,说起来最为安全。钟池春侧目瞧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叹息着说:“一大家人不在一起住,时日长了,亲情还是会淡下来。这些事情,你跟大嫂商量着行事,她历来掌事精明周全。”闻春意轻轻点了点头,姜氏为人行事不显山不显水,可在钟宅儿媳妇里面,她的口碑相当不错。
闻春意瞧着钟池春的神情,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闻春意在心里轻轻叹息起来,低声问:“池春,你可是很不耐烦听我说这些家中琐碎事?”钟池春轻摇头说:“不关你的事情,是我自个的原因。这一年来,在外行事,为了让下面的人和外面的人信服,我已经养成一天到晚都要保持严厉的神情。现在回来后,我在慢慢的恢复过来。你说吧,有些事情,我们夫妻总要商量着行事。”
闻春意瞧着钟池春的神情,见到他的眼神如同深海一样的深邃探不见底,她就知道这个人到底变了,只怕心肠也硬实了不少。闻春意微微笑了起来,说:“池春,这两年听说过这么多悲欢离合的事情,让我总有一种人生无常的感觉。我记得你还有两个姐姐,虽说不曾来往过,可是每到备年礼时,想到她们是你的姐姐,我都有过要送一份礼过去的心思。只是这样的大事情,你没有开口,我也不敢自作主张。”
那话总算问了出来,闻春意轻舒一口气,钟池春瞧着她,他的眼里快速闪过惊讶的神情,他低声说:“我们兄弟私下里跟两个姐姐有来往,大哥会帮着我们备年礼给她们两家。毕竟她们是有兄弟的人,在夫家,我们兄弟就是她们在公婆妯娌面前挺直腰身的依仗。虽说父亲
母亲因为她们的亲事,不许我们和她们来往。可是在她们未嫁之前,两个姐姐待我们兄弟三人都是相当的亲近。
在两个姐姐会做针线活以后,她们就包下我们兄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