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刘柱回家一趟,这一次他们夫妻和和睦睦欢欢喜喜,钟宅这边都时时能听到刘宅的笑声。五夫人跟闻春意笑着说:“男主子回家来,果然一家人开怀。”她说完这话后,立时觉得失言,钟池春连着几月未有家信回来,闻春意表现得太过正常,她有些忘记这桩事情。
八月底,闻春意再次收到钟家三老爷夫妻的家信,信不长,几十行字,内容也不多,首先关心了钟池春的现状,然后再用几行字提了提晨哥儿,最后提及如今物价上涨,安城居住不易,事事需要银两张罗。他们言及想要来池南小城居住几月,让钟池春和闻春意两人有孝顺的机会,他们好顺带照顾一下孙子,顺带要闻春意先为他们夫妻备上来的路费。闻春意看信之后,她嘲讽的笑一声,便带信去跟两位幕僚商量行事。
两位幕僚推拒一番,不得不接过家信去看,两人看过信后,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对闻春意言说起来。大幕僚先生叹息着说:“三老爷和三夫人两人思念儿子和孙子的这种心理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想要来池南小城一趟,少奶奶捎去路费,也是应该的。只是由谁送来的事情,你还要跟家中兄嫂们商量才行,不能急急就事。”小幕僚先生在一旁一样赞同的点头,说:“少奶奶,只是家里居住的条件,你还是要书信回去,仔细的说明一番。”
闻春意微微笑起来,说:“听两位先生的话,我会把路费备下来。只是家里刚刚做了大事情,这一时手里没有这么多余银,需书信回去跟兄嫂们告罪一声,容我缓两月捎路费回去。正好池南小城的冬日暖和,双亲来过冬也不错。房屋虽说窄小了一些,只要双亲不介意,也是能住得下来的。”两位幕僚先生赞许的点了点头,转而听见闻春意略带有几丝苦恼神情。说:“我要不要跟家里人实话实说,自过年时,爷离开后,家里就没有收过他给的家用。”
闻春意说过这番话后。她轻飘飘的走了,留下两位苦笑着的幕僚。大幕僚先生叹息着说:“三老爷和三夫人不知又起了什么心思?少奶奶从来不是一个计较的人。少爷去年不在家时,就不曾给过家用,我们每月的月例都是少奶奶支出,她从来都不曾提及起来。如果不是过年时。少爷跟我们说了实情,我们都认为是少爷留了家用在家里。这一次少爷几月没有音讯,少奶奶明言说出来,大约也是恼了。”
小幕僚先生一样苦笑起来,说:“少爷样样皆好,就是有一对爱跟儿媳妇生事的长辈。这要银两的借口也太别出心裁了,我瞧着少奶奶的行事,只怕是会跟闻府通报公婆要来池南小城的事情。”两位幕僚先生相视苦笑起来,钟家三老爷夫妻大约小瞧了闻春意的心眼,那两人只怕将来想不成行来一趟都不行。两位幕僚都不想太涉及主人家的家事。只是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后,不得不跟前主子说一声。
闻春意听两位幕僚先生的话后,心绪平静了许多。钟家三老爷夫妻是钟池春的父母,不管她如何她都要尽力跟他们好好相处下去。他们两人既然愿意递梯子给她,那她就把梯子扶稳下楼来。钟宅里恰巧钟池用夫妻搬到后院去,前院空了一间房,正好用来安置钟家三老爷夫妻,至于他们要带来的下人们,自是住在附属的排房里面去。闻春意想明白过后。又特意去寻钟池如说话,再转过头来跟五夫人商量行事。
五夫人听了闻春意的安排,也很是赞同的瞧着她说:“为人儿媳妇如此尊重公婆,我想你公婆慢慢也会明白你的好。”闻春意微微低下头。转而笑着抬起头,说:“我有儿子之后,就想着我做事再不能想从前那样任性,不管如何,我做什么事情,我都愿意为他着想几分。今日我愿意尊重的对待公婆。希望他日,我儿子也能如此待我。”五夫人见到闻春意脸上神情坦然,她笑着说:“你这样想就对了。”
闻春意想得清楚明白后,就主动书信回去邀请钟家三老爷夫妻前来池南小城度冬日,同时书信一封要求方成护送钟家三老爷夫妻过来。她又主动书信给钟池画夫妻和钟池南夫妻言说了实情,提及钟池春虽说不在家,但是他归来时,见到父母在池南小城候着他回来,一定会心里欢喜不已。另一方面,闻春意也实实在在准备着钟家三老爷夫妻来后安置的事情,她请人把房间重新整修一新。
九月底,钟家三老爷夫妻跟两位儿子同时收到闻春意的家信,而紧接着方成就给钟家三老爷夫妻送来去池南小城的路费,言明只要他们准备妥当,他随时可以寻合适的镖队出发。钟池画这边悄悄寻了钟池南说话,知道他们夫妻也接到闻春意通报家信后,兄弟两人苦笑的瞧着对方。钟家三老爷夫妻两人如何的不怠见闻春意这个儿媳妇,做儿子的人,心里如何不明白。他们也知道钟家三老爷夫妻近些日子,开支的确用得大了起来。
两人都没有想过他们会打起闻春意那边的心思,钟池春连着几月不在家,安城这边也不曾收到过他的家信。两位做兄长的都猜测着钟池春大约正在做什么秘密的事情,才会这般不方便的连家信都不曾有一封过来。闻春意在礼节方面还是相当的周全,从来不曾轻忽过钟池南一家人,就是搬出了祖宅,礼品都有他们家一份。钟池南想着陈氏提醒话,赶紧开口跟钟池画说:“大哥,我们还是想法子劝劝父亲母亲吧,只有弟妹在家,就不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