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头头瞧着她的神色,笑起来说:“钟家嫂嫂,你让我们不要跟你讲客气,还许我们叫你一声嫂嫂。平日里,当我们是自家人一般对待。我们喝了你们早备好的温水,有时遇上了,还会顺带吃一些晨哥儿的点心。让他们做这样的小事情,我们以后吃喝起来也能安心一些。”
闻春意思来想去,又见那两个被吩咐的人,又是一脸诚意的模样,便笑着接受了他们的好意。两位年轻的官差原本还要跟着队伍去巡防一圈,现在因闻春意的家事,直接给留了下来。两位年青人留下来后,就直接奔往院墙角落堆积的树干处,一人直接跟方成家的要砍柴刀,另一人去堆砌柴火。钟宅里堆放了许多的树根,都是闻春意担心眼下事不平,直接跟送柴火的人买下来,连同他家里的湿树根一块要了下来。
事后,也证明闻春意做得极对,城外封闭起来后,出入没有这么方便后,柴火价钱涨了不少,而卖柴的人,依旧是少了许多。闻春意这时候已经把湿树根晒成八成干。两位年青官差刚动上手不久,两位幕僚先生就赶了过来,他们接过闻春意手里的单子,两人在一处瞧过后,又商量过后,两人点头说:“钟家是有这样一门亲戚,老太爷每年过年时,都会书信去给堂叔祖母拜年。只是这单子上面没有钟家老老夫人,不知是不是这两年去了。”
既然有这么一家亲人,闻春意赶紧吩咐方成家的去外面买一些菜回来,又吩咐她去酒家几个熟菜回来。闻春意进房很快的换了一身轻便衣裳,而刘妇人听到消息后,直接要求跟闻春意一块去接人,按她的原话:“你说你没有见过你夫家这一家亲戚,我跟着去,给你壮壮胆子。”闻春意笑着接受了她的好意,由着她先把她家里帮事的粗妇借过来用。她直接让奶娘暂时把晨哥儿带去刘宅里玩耍。院子里的人,全部要动起来。烧水的烧水,准备吃食的吃食。
闻春意刘妇人和两位幕僚先生在两位官差的陪同下,一块出了城门。城外人山人海,满目望过去。都是一张张惊惶失措神情的脸。两位官差很快寻到守卫的人,跟着他们交谈几句话,又把单子递过去给人看,还伸手指了指闻春意站立的方向。很快,两位官差行了过来。低声说:“钟嫂嫂,人,在那边角落处,这边非常的乱,你们四人,一定要紧跟在我们的身边。”两位幕僚先生瞧了瞧闻春意和刘妇人,开口说:“我们跟着官爷一块去,你们在此处等候。”
闻春意不用想便拒绝两位幕僚先生的好意,她开口说:“我跟着一块过去瞧,有什么事情。当时就能做决定。”一行人紧跟着三位官差后面,闻春意抬眼望见他们三人紧握住刀柄的手,心里也捏着一把冷汗。四周的眼神望了过来,许多人的眼里都有着狰狞的神色,那种冷若冰霜刺骨的感觉,让闻春意和刘妇人交握的手心里,满满的都是冷汗。两人眼神都不敢交换一下,听官差警告的话,一路平视过去,目光都不敢偏视任何一方。
闻春意只觉得路非常的长。带路的官差才停在一处地方。他停的地方距离那明显是同一群人的地方稍远一些,那群人最外面坐着的人,都是面向外面,他们把老人妇人和孩子围在圈子里面。瞧着圈子里面的人,仿佛都在睡觉一样的低着头。外面有几个男人神色疲惫不堪的守在外面,他们时刻用警戒的眼神注意着周边环境。官差很大声音叫了一声:“棕城钟家当家人出来说话。”
那几个男人互相望了望,当中那个书香气质最浓的男子行了出来,他冲着官差行礼,说:“我是钟家人。请问官爷有何指示?”闻春意瞧着他的眉眼,隐隐约约有着钟家人的影子。官差打量他一眼,伸手指一指闻春意处说:“你们家要寻亲人,现在人来了,出一个能做主的人来说话。”那位年青人的目光,最先瞧向两位幕僚先生,后面神色有引起迟疑的打量一下闻春意。
两位幕僚先生盯着年青人看了又看,他们瞧了瞧圈子里面的人,上前一步,行礼说:“这位少爷,我们想先跟你们家里的老人说说话。”那位年青人回头望一望圈子里面的人,他神色非常平静的说:“老人们此时正在安睡,这里,我也能做主。”两位幕僚回头望了望闻春意,年轻的先生说:“我觉得还是要跟老人们说说话,我们不能轻易断定是与否。”闻春意认同的点了点头,如果是自家的亲人,在此时此刻,不管如何都要伸出手去。
闻春意上前向着年青人行礼后,解释说:“这位兄弟好,我们家爷因公事不在家,如今家里只有我和幼子在。这是家里的两位先生,从前是我们家爷祖父身边的人,现在跟在我们家爷的身边做事,我们一块来瞧一瞧人。我嫁进夫家不足一年,就跟着夫君外任到池南小城。我不太认识钟家在外地的亲人们,因此也怕错过亲人们。而他们在钟家时日长,对家里的人事,比我要通晓,由他们来认一认亲人,大家彼此都能有一个说法。”
那位年青人的眼光落在闻春意的面上,他的眼里闪过喜悦的神色,他冲着她还礼说:“我去请祖父起来说话。”两位幕僚先生上前一步说:“我们去跟老人家请安打招呼。”大先生转头跟闻春意说:“少奶奶,这般情形下,用不着事事要讲究规矩,你暂时在外面等一等。”闻春意迈出去的脚步,又缓了缓后,她摇头说:“我跟你们一块去见一见人。”而外面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