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池春提了那男人为何会摔得惨的事情,那是因为那男人做了高官之后,心性就没有从前平和起来。而他的妻子同样如此,需要她用心讨好的人少了许多,她难免就有了疏忽的地方,再加上那男人此时宠爱家中小妾更胜过她,她大约也有些心灰意懒起来。
然而两人从前结的怨,此时渐渐的有了风声。从前被他们利用踩下去的旧人,沉淀之后,他们儿孙辈开始出头,强中自有强中手。这对夫妻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总有几个贴心人,只是他们的提醒,被这对夫妻轻忽过去。男人为官几十年来,旧事一桩桩翻出来,也算这个男人性情不狠毒,他们夫妻是利用了许多人,事后却不曾做出清扫的动作,由着那些人继续活下去,只是容不得他们再有机会出头爬过他。
男人这边寻不到大的破绽,而女人这边却是一捉就是一大把,她利用得人太多,交好之后冷落的人同样的多。旧事翻了出来,自然有更加多的风声传了出去,说男人是凭着女人上位,有许多的例子举了出来,毕竟许多的当事人,她们虽然老了,却还是活得安稳。这个男人后来还是败退下来,终因着他心底的那一份善,圣人由着他自行请辞。其实按这个男人的年纪,他原本还能在朝中十年有余,可惜成也因为女人,败同样因为女人。
这一夜,闻春意听了这桩秘闻之后,感叹之后,她不曾睡得踏实。第二日,她难免精神就有些差起来,等到申时闻秀峻从学院里回来,瞧着她的神情,都惊讶的问:“出了什么事,让你这般的受打击?”闻春意怏怏不乐的抬眼瞧着他,转而再瞧瞧奶娘带着晨哥儿在院子里赏花,她赶紧低声跟闻秀峻说了秘闻。结果他一脸了然的神情瞧着她,说:“这下子,你总应该明白我,我们家为何不会下死力培养自家女子琴棋书画谋略了吧?就怕有人会自作聪明。一不小心就使力过猛,过后照样害了夫家娘家众人。”
闻春意瞪大眼睛瞧着他,说:“你早知这么一回事,可你从来不曾跟我说过?”闻春意一脸问罪的表情,惹得闻秀峻笑起来说:“听说当年的事情。虽说没有闹得太大,可是就没有隐瞒过许多人家的眼睛。这桩事情,被许多人家记下来,当做实例教育子孙。象你这样不能干的女子,为何会被钟家老太爷老夫人认可,许配他们最得意的孙子。他们大约就是觉得你不是那种自作聪明的人,样样平平,样样都守着规矩不会出大错。”
“呀”闻春意觉得闻秀峻大约是猜中了老人家的心思,人到老年时,心态和年轻时就不大一样。大约是一心求稳。而钟家三老爷夫妻还有心拼一拼,才会这般瞧着她不顺眼。闻春意想起钟家三老爷夫妻的事情,伸手扯了扯闻秀峻,她手指往上面指了指,低声说:“那两人如何?”闻秀峻好笑的瞧着如同做贼心虚一样的闻春意,他伸手轻拍下她的手指,笑着说:“你就是天生做不了坏人的人,他们两人的事情,与你何干?”
闻春意轻轻叹息一声,跟闻秀峻说:“我从来没有见到如晨哥儿祖父待妻子那般宠爱的人。他是把晨哥儿的祖母捧在手心里对待,他对她几乎是到了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地步。我原本以为这样的一对夫妻,应该会天长地久的恩爱下去,却不料还是在现实面前。会有冷下来的时候。”闻秀峻瞧明白闻春意的神情,虽说是钟家三老爷夫妻有今日的不顺心,是他们自已种下的孽缘,可毕竟牵涉到闻春意,难怪心软的她,心里会这般的过意不去。
闻秀峻想来想去。也寻不到合适的开解话,只能劝解她说:“雪朵,你想想先前娘家在爹爹面前的忍让,再想一想,大伯母在大伯父面前的容忍。晨哥儿的祖母如今的日子,总是比大伯母和娘亲当年来得容易,晨哥儿的祖父就是生了她的气,她哄哄还能哄转回来。而且姐夫的两个哥哥又是孝顺的人,她只要安心会想事,那日子还能重新过下去。”闻春意也盼着钟家三老爷夫妻重新恩爱如故,毕竟那两人经了事,想来也不会再寻麻烦过来。
闻春意抬眼瞧着欢笑的晨哥儿,见到笑脸瞧着她时,她面上神情格外的温馨起来。她转头跟闻秀峻说:“自从生了晨哥儿之后,我觉得我的心软和太多。”“噗”闻秀峻笑起来说:“我就从来不曾见过你狠过心肠,你从前只不过爱冷着脸向着别人,你那样其实也是为了保护自已。你现在会温和笑对人,又认只了这么多的朋友,我跟爹娘写信说了,他们都很是高兴。”闻春意轻轻叹息起来,她嫁人之后,都让父母还是为她操心不已。
钟池春自从成了代知县之后,他的应酬多了起来,而钟宅门口,也来了有许多主动上门有心结交的富商太太们。池南小城的人都知道闻春意是不爱出门的人,她们也认为书香人家的女子就是这般规矩的行事,再说闻春意用嫁妆开的杂记货行,也是什么都有,她也用不着去别家消费,自然让富商们的太太寻不到跟好打交道的路径。富商们很有远见,觉得钟池春将来不会仅仅在池南小城这一处,他有远大的天空可以去飞黄腾达。富商们为了将来着想,起了心思让家里的女人上门递贴子求见。
闻春意虽说不会见那些人,却交待小厮们对待上门来的人,一定要相当客气的婉拒。而小厮们那回拒人的借口也是五花八门,闻秀峻偶然路过时听了一句:“对不起,这位姐姐,我家奶奶昨晚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