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妇人暗恨不已的跟闻春意念叨说:“知县大人他老了,他是不想后面事情的人,他反正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是这样了。可他也应该为了下面的人着想一番,下面的人,跟随他这么多年,不说忠心不忠心,他要是有心人,都应该结一个善缘,而不是要把那些缘份一次用尽。
这一个月以来,为了他家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破事,我家男人的月俸全用完了,如今家里生计用的都是我的针线活费用。”知县大人今年冬天就荣退,上面消息已经传了下来,而人选直接要上面派下来。确实消息传下来后,知县大人家里的事情就多了起来,往年那些不曾过的生日也多了起来。知县夫人给安排提前过了大寿,说是正日子天气炎热,将就着客人们提前一些时日。那一日,闻春意就陪同钟池春前往知县大人的家里祝寿。
知县大人的院子里依旧花团锦簇,只是不管怎么瞧,那些花儿都带着一些霜打过后的痕迹。而知县夫人苍老得更加明显,她瞧着客人们,眼里总闪过尴尬的神情。闻春意同她道贺之后,她笑着说:“钟少奶奶,我瞧你生了孩子后,容貌要比从前生得明媚起来。”她的话引来许多打量的眼光,闻春意不是那种爱出门的人,她也不喜欢应酬人。池南小城有名人家的夫人们,她几乎都不曾真正接触过。
闻春意能感念到知县夫人的友善,只是她却不想跟后任的知县夫人去抢人脉关系。她淡然一笑说:“夫人,我瞧着你比从前显得年纪许多,想来是儿孙们孝顺,你的心情舒畅。”高帽子既然人人爱戴,闻春意也不介意送给知县夫人一顶合心意的高帽子。知县夫人面上笑容真诚起来,她笑着说:“原本孩子们说要过来给我祝寿,我让他们不必来。过几日,我就去他们那里度日子,到正日子。跟他们一块吃饭庆祝。日后,我与大家就会少有机会见面了。”
知县夫人透出的消息,让在场的人都惊了惊,她不愿意陪着知县大人在任上过最后的几月?不过在场的人。都是成熟的人,大家很快收敛起面上的震惊神情,一个个笑着恭喜知县夫人有孝顺的儿孙们。闻春意在回去后,跟钟池春提了提知县夫人将要离开池南小城的事情,他听后沉吟些许。说:“十八,知县夫人离开时,万一要举行饯别宴请,我以孩子还小的名义给你推拒出去,行吗?”闻春意自是欢喜的点头,她宁愿多陪陪孩子。
知县夫人离开前举行了饯别宴请,刘妇人她们大多数都去了。事后,刘妇人很是感叹的跟她说:“知县夫人是难得一个贤慧夫人,事不多,待我们也平和。只是她的命不太好。我瞧着她分明不高兴,却不得不笑容满面的招呼我们。她还问了你,知道你因为孩子太小,不得不留在家里的时候,还让我们回来问候你一声。”闻春意叹息一声,知县夫人这么一走,知县大人的行事更加无所拘束起来。
钟池春接任的风波总算平静下来,钟宅重新的清平下来。闻春意不用应付打着各种名义上门来的妇人们。钟池春紧跟着轻吐一口闷气,那种风声吹得知县大人直接当他是眼中钉,如今知道与他不相干之后。待他又恢复了面子亲近情意。只是这种亲近的情意,钟池春越来越觉得有些受不起了。钟池春一脸烦躁神情,跟闻春意低声说:“我要想一个法子推了知县大人一次又一次的宴请,他可以不为他的儿孙着想。一心只想着他最后的痛快。
可我却不想我和下面的人,一个个都被他拖累到名声,这样日日跟着他应酬一些不相干的人。”闻春意眉眼动了动,低声说:“你下次再去,让人使信回来,我让人以我身子不好。直接把你拦了回来。”钟池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说:“不妥,一次可以这样,却不能连着用上几次,而且是对你的名声不好。我想得清楚了,下次以公事婉拒他。至于我下面的人,他们跟随他这么多年,就由他们自已去选择道路。”
闻春意轻轻叹息一声说:“知县大人在池南小城原本官声不错,可他临走来这么一些烂事,他这是破釜沉舟要捞最后一把吗?”钟池春眉眼动了动,他把闻春意扶正坐起来,说:“你提醒了我,我去见一见先生。”两位幕僚先生在外院通常会呆得比较晚,他们甚至于常常不归家,只待钟池春归来商量事情时,能够及时寻得到人。闻春意暗忖过后,跟钟池春商量着说,日后再换新地方,一定要住几进大院里面,这样能把幕僚先生与家人一块安置妥当。
六月来了,知县大人举行赏鲜宴请,顺带推广农家的菜蔬。白日宴请在城外一处别院里举行,那是朝中退下来的三品官员田大人的别院。上午,钟池春带着闻秀峻和两位表少爷四人一块赴宴,四人傍晚时回来,四人面上神采飞扬不已。闻秀峻跟闻春意说了说赏鲜宴会的事情,赏的就是新鲜的佳肴,全是农家特色菜蔬。两位表少爷特别的夸赞田大人的院子,说是很有田园风光的气息,这样炎热的日子,院子里风来风往很是凉爽。
他们四人还顺带买了一堆的菜蔬回来,方成家的和圆周赶紧去处理,准备晚餐就吃上新鲜菜蔬。钟池春对一脸惊叹神情的闻春意说:“与许多一块前往的人相比,他们四人只能算是买菜不多的人。有些人,是用车拉了一车的农家菜蔬回家。”闻春意听着他们四人介绍,觉得知县大人不冲动不自私不贪色时,他也是一位肯为民着想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