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池春瞧明白闻春意脸上感叹的神情,他很是涩然的一笑说:“十八,父亲那样的人,如果做下什么决定,他是轻易不会回头的人。”闻春意听他的话后,很是仔细的想了想,她还是愿意去相信钟家三老爷夫妻两人是有真感情的。
钟池春挨近闻春意坐下来,伸手揽了揽她的腰,苦涩的将脸埋在她的身后,颇有些郁闷的说:“我听大堂哥提过,父亲年轻时,曾任职过在官署里担过主薄的职务。当年如果不是他和母亲的事情,动静闹得太大,父亲也不会就这样闲置下来,一闲多年。这些年,是瞧不出父亲有什么不得志的表现,瞧上去他和母亲很是安乐不已的生活着。只是我是男人,将心比心,那一个男人愿意过那种有志不能伸的日子?
或许父亲待母亲的情意重,重过他在事业方面的企图心。”钟池春久久不曾再开口说话,闻春意却能感受到他心里的内疚之意。她轻叹息一声说:“池春,父亲既然年轻时有机会担过官职,又愿意为母亲放弃官位,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散了去。你别怨我说话太过直接了,我觉得这样的事情,早些闹出来,你父亲母亲还有回转的余地。如果你一心包容他们,等到事情发展到无可收拾时,再闹出去,只怕是谁都无法回头。”
钟池春轻轻的点头,说:“十八,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不能再包容下去,才会写信给祖父祖母大伯父说明事情的经过。只是我的心里还是不好受,明明他们那般的轻忽行事,不管怎么样都会拖累到我,可是事后知道他们因此受到责罚后,我的心里就是不好过。”闻春意轻轻叹气,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这样纠结的事情,让她如何劝慰去,只能由着他自个慢慢想通直来。
或许说。等过一年两年。钟家三老爷夫妻慢慢的缓过精气神来,夫妻两人再一次如胶似漆分不开来,钟池春的心里就能安宁下来。然而闻春意转头瞧着钟池春脸上的神情,顿时觉得这般的开解话。都不能由她的嘴里说出来。她只要一开口。此时钟池春不会多想什么。过后以他人精子的个性,只怕会误以为她在看戏。多语不如一默,闻春意暗忖着嫁一个心眼多的夫婿。也有好处,就是能少说许多的虚话。
天气晴好,闻秀峻连着几天跟随两位表弟出行,渐渐的三人相处得融洽起来。他如果不是担心着闻春意,只怕都会动了心思,搬去外院和两位表弟居住着。按闻秀峻的话说,两位表弟的家风很是不错,两人品学兼优,是值得相交的人。闻秀峻能在池南小城交到朋友,闻春意一心养胎,用不着担心他被困在宅子里面,便由着他早去晚归。钟池春瞧着闻秀峻的行事,笑对闻春意说:“你也是一个心大的人,这些天,竟然就这般纵着峻弟在外行走。”
闻春意听他的话,一脸诧异的神情瞧着他,说:“峻弟这么大的人了,从来就是一个懂事的人。从前在家里时,我父母就不曾真正的约束过他,都是由着他自行安排处事。如今他在我们这里,我一个做姐姐的人,何必要把他约束得动弹不了?”钟池春满眼喜悦神情挨近闻春意,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感叹一声,说:“十八,峻弟来了,我的心也安下来了,让他亲眼瞧一瞧,我把你养得多么的肥白滋润可人。”
闻春意直接伸手拍他一记,她是长胖了一些,可是距离肥白滋润可人还是要远一些。钟池春瞧见闻春意被他小小惹火的神色,他伸手再抚她的脸一下,笑着说:“十八,你一个嫁了人的女子,眼下正怀着胎,你还想着要多美啊?你放心,在我的眼里心里,你此时最美。”钟池春语调如同小痞子一般的说着话,那手指也是那般轻挑的又摸上闻春意的脸。他近来很喜欢这般待闻春意,他觉得时时能把她惹火一下,才能让他感觉到她的心里有他。
对于钟池春这种新染上的怪癖,闻春意实在不好意思跟人去打听,只能在刘妇人来时,笑着问几句外面有没有新鲜事情,惹得刘妇人说过几桩喜事过后,赶紧开口安慰她说:“钟家妹子,你就稳稳的在家里养胎,等你把你家小子生下来后,满了月子,我陪着你在街上转过七八个来回。”闻春意谢过她后,对于在池南小城的街上转七八个来回的事情,她笑着推诿说:“刘姐姐,就转一个来回就行,转七八个来回,只怕我们两人要抬着回来。”
刘妇人听她的话,笑起来点头说:“也是,转一个来回,就够让人折腾。恰巧你提醒了我,知县大人过几日嫁女儿,他有没有派帖子给你家大人啊?”闻春意轻摇头,同时一脸惊讶的神情瞧着刘妇人,前不久,还听闻知县大人为庶女们正在谋划亲事,这么快,就已定下嫁人的大事。刘妇人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她笑着低声说:“我听说了,一个是嫁的外乡来的商客,听说那商客妻散,只有儿女一双。”
闻春意倒吸一口气,这般条件的女婿,知县大人竟然也应承下来。她低声说:“谁牵的线,那商客很有银两吗?”刘妇人嘻嘻的嘲讽笑几声后,说:“还能有谁牵这样的线,自是那姨娘多事自个牵的线。知县大人的后院,都跟着乱了好几日,知县夫人理都不愿意伸手理这种麻烦事情,直接把事交给下面的管事妇人处理,她自个去外地长子那里过冬去了。”知县大人年老之后,格外疼爱起两位小妾所生的女儿,总觉得她们比嫡女孝顺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