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和乔姨娘亲近的说着话,那个被乔姨娘吩咐,候在门外的素粉花衣中年仆妇,却不时的直接推门进来,挨近乔姨娘通报金府来客。“姨娘,大小姐和大姑爷两人已去接二小姐一家人入府了,眼下正在给老爷和夫人请安。”
“姨娘,小少爷的才爷受了大姑爷和二姑爷的赞。”仆妇第三次满脸喜气通报,乔姨娘笑逐颜开的点头说:“你继续在外面听消息。”闻春意抬眼瞧着金氏那习以为常的神情,再瞧一眼乔姨娘沉静的模样,她觉得她看不清楚眼前这位端庄妇人多变的性情。乔姨娘回头望见闻春意脸上的神色,她打量一眼金氏,冲着闻春意招手。闻春意起身到她的身边,乔姨娘细细的端倪她,她的眼神平和,闻春意能感受里面的和善。
乔姨娘低声说:“雪朵,你母亲天生就是这般的性子,什么事,她都习惯听天由命。幸甚,她的命不错,还能遇到你爹这样性情的人。你母亲说,希望你将来要嫁进普通的书香人家,我倒觉得不如嫁进普通经商人家。只是你们家的门风,只怕容不得你嫁进那样的人家,去过那样自由的生活。有两年没有见你,你变了许多,眼眸神情也沉静下来。这样的你,才让我真正的安心下来。你有一双闻府老姨娘的眼眸,不是你的错,你别信他人言。
你这双眼眸生得极其美,眼眸如海深,不受容颜老与不老的限制,将来应该会受、、、、的喜爱。闻府不分家,你这嫡女身份,就不会嫁进一般人家。你一定要趁着年纪小,多学多看,培养身边人。”闻春意瞪圆了一双大眼,乔姨娘既然如此有智慧,当日为何会被金老夫人逼着做了妾室?还培养出一个肉包子性情的女儿?乔姨娘打量闻春意眼里的神情,她涩涩一笑说:“你外祖母年轻时,性情极其的固执,决定下来的事情,绝对不会改正。
两位嫡小姐,自小生得美貌聪颖动人心,你亲娘生下来为庶女。庶女,要想平安养成出嫁,就不能抢嫡姐妹的风头。幸好她性子平顺,为人安分,连她嫡母都说性情类似于我,才能得到良缘。”闻春意听得微微皱眉头,乔姨娘只怕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安分,她大约只是想活下去,对金老太爷又没有生过情,才没有那份奋勇争夺心思。乔姨娘打量低垂眉眼的闻春意,转头对金氏说:“你现在可以安心了。
雪朵生了一双沉静如海一样深的眼眸,那象外面传言,是那种星光闪闪的狐狸精眼。众口铄金,现在由着去,总有一天,她会有出头的日子。你由着她去看书,书香味最能沉静一个人的气质。这些年,我最悔年轻时,无法接触到书,不通晓世情,才害自已落到为人妾室,也让你们为庶女庶子。嫁一个平常人家,不用锦衣玉食,也比为人妾室来得自在。”闻春意退回去,由着这对难见面的母女说私房话。
仆妇再一次进来通报,金府午时的席面已经拉开了。金氏眼含泪水站了起来,对跟着站起来的乔姨娘说:“姨娘,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乔姨娘暖暖一笑说:“你安心,我要等着小少爷成亲生子,才能放心。”乔姨娘送她们到院子门口停下来,望着那一大二小走远的身影,她回头对候在后面的仆妇说:“我这一辈子,是听不到自已生的儿女,在人前堂堂正正的叫我一声‘娘’。但愿有来生,我不再为人奴婢能自主终身大事。”
金府的午餐,非常的丰富。男女分开,用屏风相隔开,却能听得见两边的动静来往。闻春意沉默的坐在次尾一桌,一桌都是年纪五六岁的小女子,她们这一桌身后站着的仆妇,比最尾一桌三四岁小女子稍少几个。闻春意瞧着挤着摆布的桌面,那满满坐着的人,是闻府不能相比的热闹人气。她暗自感叹金老太爷子嗣绵延功力高深,远胜于闻老太爷常年辛苦,所得依旧不多。
闻春意的身边,坐着平候府跟她年纪相近的女童,这小女子是抢着要坐在她的身边,从坐下来后,她就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着闻春意。在她侧头望过去时,那小女子又赶紧扮起羞赧模样般的低垂下头。闻春意不是一个有追究心思的人,见她如此的回避模样,她立时转回头去,倾听着左侧那些男人们大声音说话。虽说听到耳朵里面,都是一些虚无的大道理,但也比听来听去入耳的一些细碎声音,隐晦曲折说着内宅阴暗事要舒服得多。
平候府的小女子低了半天头,没有等来一声关心亲近的寻问。她抬起头,用一脸失望神情望着闻春意,见她依旧没有搭理她,她不得不望向隔桌年长的姐姐,在她的示意下,她继续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闻春意。同桌的小女子们,这时注意到她的神情举止,都是一般大小的人,便跟着她一块好奇的望向闻春意。一桌小女子的眼光,全落在闻春意的脸上,招得别的桌上的人,紧跟着望向闻春意。
可惜闻春意依旧木着一张脸,眉头都不曾轻皱一下。她由着别人打量来打量去,反正看看,又不能看少她一块肉。平候府的小小姐,可没有她这般沉得气,她尖锐的嚷嚷起来:“你们瞧,闻府小姐是木头人。”闻春意转头淡淡望她一眼,她才没有心思去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这种诽谤小事。何况闻朝青和金氏两人的身份,不管在闻府还是金府,都是兄弟姐妹中最弱的势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闻春意很快收回目光,平候府小小姐刚燃烧起来兴奋的眼神,立时就破灭了。她小脸上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