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池南小城,城外的风光旖旎。马车排着队大多都往一个方向前行,一眼望过去,不见尽头。路两边的行人,不分男女用手轻挥着面前飞扬而来的尘埃。钟池春和闻春意坐在一辆租来的马车里面,两人都有些感叹的瞧着眼前这热闹的情景。
他们原本是想用家里的马车出行,两人都觉得天气这般的好,听说城外有一个园子里的花多,样样开得茂盛,他们顺带去瞧一瞧散散心赏赏花。两位幕僚先生听说后,赶紧派人来跟钟池春说了几句话,便改成直接从外面租车。如今瞧着眼前的车流和人流,钟池春和闻春意都庆幸不已,幸好两位先生经事老到,要换成自家的马车,太过宽大,行走也没有这般的轻便。如今夫妻两人坐在租来的马车里面,也只是稍稍的宽裕了一些。
钟池春瞧着一直盯在窗外的闻春意,他的眉间染上淡淡的笑意。钟池春觉得来到池南小城之后,闻春意一天比一天的开朗起来,言行举止之间活动了许多,脸上那种时常挂着拒人千里的冷若冰霜,都不知在何时消失了,她明显比从前要显得温和许多。钟池春再一次庆幸自已做出的选择,或许在起步时,选了一条稍稍难走的仕途路,可是却比一般人在许多方面,多了许多的磨砺的机会,根基也能打得厚实一些。
闻春意神情喜悦的回头过来,笑眯眯的跟钟池春说:“行走的,大多数是布衣百姓,可是瞧着他们一家老小欢欢喜喜往前行,瞧着都知池南小城的风气还算不错。”钟池春听她的话。好笑的瞧着她说:“十八,也只有你认为池南小城的风气不正,旁的人,可觉得池南小城是难得安宁可以养老的地方。”闻春意轻飘飘的瞧了他一眼,轻淡淡的开口说:“是谁,让我生了这种误解的心思?是谁,那般的招蜂引蝶。误我安宁时光?”
钟池春笑瞧着她。不得不全认下来,他笑着说:“行,行。我现在总算明白过来,古人不欺我也,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闻春意听他的话,她轻轻的笑起来。说:“我这一辈子都是无法做君子的人,现在瞧着也早过了小人的时期。至于女人吗?如果我不是女人。也不会有机会嫁过夫婿的机会,夫君,你就从了我吧。”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嘻笑意味,钟池春瞧着她的神色。眉眼间更加的开怀起来。
他笑着说:“十八,我早就从了你,证据都已经有了。”他的眼神轻轻落在闻春意的腹部。让她赶紧双手护住起来。钟池春笑瞧着她,说:“幸好路况不错。这一路还算平顺。一会,你要是走累了,我们就早些回来。你不要贪看那些花,王大夫可是说了,你可以去赏花,可是却不能太过靠近它们。”闻春意轻轻的点头,这个机会是她跟钟池春歪缠了许久,才得到出一趟远门行走的机会。
池南小城九月城外花会,在附近都是非常的有名气,有许多外地的游客,会在这时候赶了过来。闻春意自从听到有这么一桩盛会之后,就一直跟钟池春表明心意,同时也努力证明给他看,她现在行动自如。经医馆王大夫看过她点头后,钟池春才答应下来,条件就是他要陪着一块前行。钟池春抬眼瞧见闻春意头上用双鸟徘徊旋飞银梳固定的挽发,他笑着说:“十八,你喜欢我给你挑的花样,日后,我会多给你挑拣钗饰图样。”…
闻春意抬眼瞧见钟池春眼里的喜色,她实在不忍心打击他的一番好心意,只不过钟池春这一次买得银梳,的确是非常的实用,一样顶过多样固定头发。闻春意其实打心里更加喜欢用一条丝带就把头发束成一支的样式,可惜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一个欣赏那种清爽的发式,反而个个都一脸惊耸神情瞧着闻春意。金氏更加严厉禁止闻春意这种偷懒行为,后来闻春意才明白过来,这个时代里,修道的人,才会喜欢这般的束发。
闻春意就此歇了那个心思,她一直是红尘里生活的人,自小就喜欢热闹的地方。前世如此,现世同样如此,那怕清静独处房间,也欢喜外面有许多的人声。后来,她想明白过来,她是一个打自心底怕寂寞的人。闻春意笑瞧着钟池春连连点头说:“多谢夫君的心意。”近几天,她听刘妇人说的外面农家夫妻小笑话,说一对农家小夫妻最喜欢文人行事,两人私下相处,也学着读书人夫妻互相的称呼,结果被婆婆无意间听到,笑喷了起来的事情。
闻春意听过之后,只觉得这位婆婆做得太过,儿子儿媳私下如何相处的事情,原本就是别人夫妻的房事,做婆婆的人,就是无意当中听见了,一时觉得好笑,也不能当场就揭露出来,让儿子儿媳妇这一时如何下得了台子。闻春意那一日,就特意用夫君来称呼钟池春,以至于他连忙伸手摸向她的额头,略有些担心的说:“十八,你现在的身子,可轻易不能着凉啊。”
闻春意由着他去摸了额头,瞧着他放松下来的神情,觉得这样的钟池春,现在稍稍能让人安心下来。钟池春瞧见闻春意眼里的调皮神情,他的眉眼都是笑意,笑着说:“你又想调皮了。先跟你说明,今日你要是不安份,这一年,你就别想再出家门一步。”闻春意立时白眼向着他说:“池春,我是那种分不清轻重的人吗?”钟池春点了头之后,瞧着一脸愤色的闻春意,笑着说:“你从前不是,如今我瞧着你就是一个略有些任性的大孩子。”
钟池春其实从心里喜欢闻春意这般的转变,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