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意突然心动一下,有些事情,还是知已知彼的好。她笑瞧着陈氏轻声问:“嫂嫂,那一日分家产时,我听见我们三房的家业并没有多少?可是我听错了?”陈氏瞧着闻春意,再瞧一瞧四下无人来往的通道。
她轻轻点头说:“父亲这一辈分家产时,按规矩大房为重,而父亲母亲因事伤了祖父祖母的心,在家产方面也是严守规矩得到应有的一份。父亲从来没有用心在仕途方面,只是在外面行走,做一做书画方面的生意,所得的利润有限。再说父亲和母亲身子一直康健,虽说日后会跟长房共住,手里总要有一些银钱捏着。”闻春意立时明白过来,钟家老太爷夫妻在家产方面,对钟家三房面上给予公平,内里也不曾有任何的贴补。
闻春意和陈氏互相笑瞧了瞧对方,闻春意笑着说:“如今这样也好,人无浮财,儿孙都能自立起来。”陈氏笑着点了点头,颇有些感触的说:“如果当日我家祖父祖母按规矩分家产,我家没有那么多的浮财,也许就没有后来的败家的作为。”闻春意微微笑着轻开话题,打听着钟家过年要注意的事项。陈氏笑着跟她说:“就是守夜那一晚,我们要陪着祖父祖母共度。不过,一般也是守到新年时辰,就各自散回去。”
陈氏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她有些惊讶的望着她,说:“你们闻府不用几房人齐团聚守夜吗?”闻春意笑瞧着她,解释说:“我听说,我年纪小时,那时是六房人一块在厅里守夜。后来祖母的身子不太好,就只由祖父领着男人们在他的院子里守夜,至于我们这些女子和小孩子,就用不着去烦扰祖母的安宁。”陈氏听后缓缓点头,她一脸追忆的神情,说:“有祖辈在,一大家人挤在一堆说说话,顺带守到天明时,那才叫欢喜热闹。”
过年的日子,那家那户都有事要做,闻春意和陈氏很快的告别分手。闻春意回到院子里,见方成家的一脸喜悦的瞧向她,说:“少奶奶,十六少爷来信,刚刚府里送了过来,我已经放到房间桌面上。”闻春意满脸欢喜神情进了房,她以为这样的天气下,大约是无法收到闻秀峻特意写来的书信。她进了房,拿起信拆开来,瞧着信里内容,嘴边都染上淡淡的笑容。闻秀峻明显喜欢外出的日子,他说虽苦却觉得一切都还算值得。
除夕的夜,灯火通明的夜。钟家各处难得亮光四处闪烁,钟家老太爷夫妻住的院子,更加的热闹喧闹不已。钟家老太爷端坐在主位上,四个儿子坐在他下方,他用心听着孙儿们围着他说话,有时会顺带点评几句,又惹得大家一块欢喜的笑起来。钟家老夫人瞧着儿孙满堂的情景,她笑眯眯的跟钟家大夫人说:“我年纪小时,就盼着过年。过年时,不管我们兄弟姐妹如何的闹哄哄,家里的长辈们都不会训斥人。”
钟家大夫人笑瞧着钟家老夫人的神色,她笑着凑趣,说:“母亲,我年少时,也盼着过年,每年只有这时节,大人们待我们多几分耐烦心思。”钟家二夫人紧跟着凑上去说话,说一些她童年时的过年的趣事,又把钟家老夫人招惹得笑容可掬。钟家四夫人去外面转了一圈子回来,瞧见钟家老夫人身边的热闹气氛,她赶紧凑过了过来说:“母亲,有大喜大好的事情,你老人家可不能独独漏我一人。”
钟家老夫人伸手笑指着她,说:“老四家的,你儿媳妇们都在这里,可瞧着你今儿还如孩子一般大小。”钟家四夫人笑瞧一眼笑成团的三个儿媳妇,她笑着跟钟家老夫人说:“母亲,她们三人在我的面前,自然是孩子,我为人母可一直端着待她们。如今,我是在母亲面前,有母亲护着宠着,我就能做回真正的孩子。”钟家老夫人笑指着她,说:“老大家的,这些日子,不用备糖给老四家的,她已经够甜了。”
钟家大夫人笑瞧着钟家四夫人,她暗对她竖了一下拇指,嘴上跟钟家老夫人说:“母亲,我从来都不敢备糖给四弟妹用,她已经嘴甜得让母亲心里差不多只有她一人了。”钟家二夫人跟着凑趣说:“母亲,常听人说为人母的最疼小儿媳妇,而小儿媳妇最会讨巧人。今日我们全见着了。”钟家老夫人脸上笑意更加的浓厚起来,人已老了,就喜欢看这满堂欢喜的情景,而三个儿媳妇都非常懂事知道凑趣起来。
姜氏和闻春意站在一处,听着钟家三位夫人和钟家老夫人说话,也瞧见钟家三夫人脸上轻淡的笑意,她们两人互望两眼,心里暗叹息不已。夜色渐渐的浓起来,钟家老夫人吩咐各房的小孙儿们先回房安歇。可这样的时候,孩子们反而没有一人愿意回去,一个个缠绕住钟家老夫人说好话听,哄得钟家老夫人把他们一个个留下来。这一夜,钟家老太爷笑得慈爱,钟家老夫人的脸上笑得开了花。
新年到,钟家老太爷夫妻起身迎新年,而孩子们早奔到院子里欢喜的叫嚷起来。钟池春挨近闻春意的身边,低声说:“一会,我们跟着兄嫂们后面给祖父祖母拜年。”钟家老太爷夫妻安稳的在主位上坐下来,管事妇人在地面摆了好几个厚垫圈,钟家大老爷夫妻抢先跟钟家老太爷夫妻拜年,得到两位老人家分送下来的红包。钟家二老爷夫妻紧跟在后面,钟家老太爷夫妻自是欢喜的派发红包。
钟家三老爷夫妻跪拜年时,钟家老太爷沉吟些许,把红包放到钟家三老爷的手里,说:“新人新气象。”钟家老夫人对钟家三夫人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