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晚,闻春意已经换上睡袍,听见钟池春的脚步声音,听见他的推门进房声音,紧接着听见他拴门的声音。她的眉眼轻跳一下,他此时回来,听着动静就要重新回来安歇。闻春意立在睡房里面,静静的候着行进来的人。
钟池春行了进来,瞧见立在房中央的人,眉头轻皱着问:“不冷吗?赶紧去床上暖一暖。”闻春意听从他的话意,直接爬山上床去,瞧着钟池春拔亮烛火的光亮。闻春意拿起放在床头的休闲书,有一页无一页的翻看起来。她翻了两页书后,听着内室里的动静,心神有些不安宁下来,下了床,翻出钟池春的被褥放在床外侧,又重新围着被褥翻起书。钟池春面上带着一些湿润,行出来,瞧见床上的被褥,他的面上,有了淡淡的欣慰笑意。
闻春意瞧见他脸上折笑容,在心里暗叹一声,他们这种关系里面,怎么可能一直保持着清淡如水的朋友关系,他们如今还是夫妻关系。她把书放下去,直接打算就这样睡下去。钟池春在床边安坐下来,直接开口叫唤她说:“十八,我要跟你说一件正事。”闻春意不得不重新坐正起来,由着钟池春帮着伸手用被褥把她重新包围起来,她抬眼正色瞧向他,问:“什么事?与我有关吗?”
钟池春瞧见闻春意眼里出防范神情,心里微微一惊起来,他原来他们近来关系近了一些,结果瞧着闻春意的神色,只怕还是跟从前那般不远不近着。钟池春不由自主的反思起来,他近来偶尔也会听同僚们提及一些家常事情,听得多,他自然会跟着想一些事情,对他从前的作法,就会有所触动起来。他一直认为钟家三夫人教导他如何对待妻子,是最为稳妥的作法。如今瞧来,母亲的私心,同样阻碍他们夫妻关系的融洽。
然而钟家三夫人是他的生身之母,从他个人的角度来说,他的母亲待他恩重如山。他信服母亲的心意,从来把母亲的高度往上拉升不少,其实母亲也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女人,自然有自已的小性情。如母亲那样的人,从前到如今,只要触及到她利益相关的时候,她从来是是出手相当的快。钟池春觉得做钟家三夫人的儿子多年,直到这个冬季,才对母亲有一个真正的认识。
要说失望,他更加多的是对自已的一种失落感,他自愿行到这一步,怨不得任何人和事。钟池春心里许多的话,却无法开口对闻春意说明,难道他能直接跟她说,我从前对你态度,是因为听及母亲的提议?他还有奢望,希望钟家三夫人和闻春意还能有机会做好一对情意浓浓的婆媳。钟池春望着闻春意,突然开口说:“十八,人是不是每行进一步,都会不断的有收获和失去?”
闻春意诧异的抬眼瞧向钟池春,如他这样的的人,在现时也能感知到这一步吗?他一向不是顺风顺水的让人妒忌不已吗?闻春意皱眉说:“你是工作不如意?还是人事关系不如意?”钟池春轻叹息一声:“我是新入职的人,眼下对同僚们没有任何的不良影响,自是如意顺当。我只是觉得我们成亲以来,我做错了一些事情,好象有些认知与从前有些不相同了?”闻春意瞧着他纠结神情,眉眼淡淡的说:“成了亲,就是大人,自然跟从前不相同了。”
结婚前和结婚后,对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条分明的分水岭。有的人,愿意长大,而有的人,选择如从前那般事事顺从父母长辈的意识。各人选择不同,纠结各有各的不同。闻春意要说对钟池春的态度没有一丝怨言,那她就已到了可以直接出家跟佛结缘的程度。她初婚时,也想过放下一些成见,好好的和钟池春过日子。可惜那样的美梦只做了那么几天,就被现实进一步打击得她再无奢望。
这些日子以来,钟池春的态度,让她多少明白过来,以他的心思和精明,这段婚姻的各种考量结果,他是不会选择现时的分开。钟池春这种态度,让她说不出心里纠结。往好处说,钟池春会给她个安稳的家,而钟家的家风,他也不会是那种信奉阳奉阴违的人。往坏处说,就是这样的人,理智太过情感,或许此生两人最好的状态,就是相敬如宾的情意。如钟池春这样的人,大约一生的心思,都人用在事业上面。
钟池春打量闻春意的神色,他安稳的上了床,面对闻春意直视过来的眼神,他脸色微红的说:“我们是夫妻,我不能一直歇在书房。那样会让人低看你几分。”闻春意眉头往上扬了扬,几时钟池春会有这份体贴入微的心思?钟池春有些恼羞的瞅着她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一直歇在书房里,你可以一人独占着一张大床。”闻春意瞅着钟池春恼羞成怒的样子,低声:“池春,我一向由着你行事,歇在书房,是你的自由。你回来安歇,我们是夫妻,我自是不会有什么意见。”
钟池春面上有得意,望着她说:“那你要记住,夫唱妇随。我已经跟上面申请年后就出去外任的事,我今天跟祖父祖母商量过,两位老人家都支持。目前,家里就只有你知道这个消息,暂时通知没有下来,你用不着再跟人说话。”闻春意想着钟池春的资历,他现在要派出去工作,只怕不会那么的顺心如意,她直接开口问:“是不是去的地方不如意,所以你不能跟家里别的人说话?”
钟池春侧目而视,说:“我这样浅薄的资历,要想做一些实事,自然要往远处行去。而那样的地方,我母亲如何舍得我去吃苦头。我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