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意这些日子难得的心情舒畅许多,难怪别人说,心里不能存闷气。事实证明果然如此,她一心一意想做好人,结果最后还是做了一个不好不坏的人。那夜钟池春青黄不接的脸色,就是夜色都不能遮盖三分。
而闻春意说完那番话,也没有心思去听钟池春的应酬话,她直接回到房里,端坐在桌前,喝了两杯茶后,又翻看了一本游记,瞧着天色更加的晚了起来,而钟池春瞧着就是在书房里用着功,她直接入内室上床安睡,睡得很是安宁。钟池春后来连着一些日子,再次去做孝子,只要在家的日子,就去陪着钟家三老爷夫妻用餐。明眼人,都瞧得出这对小夫妻闹得不可开交,只差没有把是非摆在台面上来。
只是大家瞧着闻春意明显好心情的神情,又觉得大约是钟池春一个人在闹小性子,一心要跟自家妻子争一时长短。闻春意每日里保持欢快的心情去给钟家三老爷夫妻请安,顺带瞧一瞧两人越来越黑沉的脸色。闻春意想得很是清明,此处实在行不通,自有别路可行,她又不是那种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女人。闻春意心情轻松,没有后顾之忧,那张一向笑起来,都显得几分清冷的笑脸,眼下,那笑容里竟然能瞧出几分灿烂。
钟家三老爷夫妻瞧着这样好心情的闻春意,两人的眼睛里就差没有直接长出钉子,好用力钉住这个让人头大的小儿媳妇。他们越更不想见她的面,可惜规矩所在,每日里闻春意总会来他们面前请安一次或两次。这些日子,闻春意偶尔在白日里。会碰见钟池春一次或两次。每次,钟池春总是仰着高傲的头颅,从她身边迈大步离开。他那般的无视闻春意,执意不肯低头来望她一眼。
闻春意也没有大度到直接拿自个热脸去贴那张冷脸的高度,她自是默然任钟池春自由来去。钟池春的小脾气发作起来,钟家无人不知。大家都用小眼神瞧着闻春意,有心跟她打听一句两句。闻春意都以一脸不知的神情对着他们。他们问得多起来。闻春意便一脸不解的瞧着他们说:“自从他再次决定要用功上进之后,我有好些日子没有见他了。父亲和母亲日日见到他,或许是父亲和母亲反对他的决定。他才会这般的郁郁不乐。”
闻春意不介意让钟家人知道,他们夫妻关系平淡,也不介意让钟家人知道,钟家三老爷夫妻才是真正能影响他的人。反正她不去说。钟家人又全不是没有感念的人,会瞧不出他们夫妻关系的远和近。再说谁生的孩子谁去管。她一个半路嫁进门为人妻的人,又不是一个有实力的妻子,还是少掺和进去。钟池春可以不在意闻春意,那他的郁闷难解的纠结。她自然不会闲着无聊伸手去解一解。
闻春意自觉和钟池春两人的交情,没有到那种交心的程度,闲事少管。还是过好自已的日子为上策。姜氏和陈氏都瞧出来闻春意的心意,她们两人私下里轻叹息着商量着。姜氏说:“难得小弟妹心眼直。为人大度,是一个易相处的人。我们想法子劝合吧。”陈氏很是赞同姜氏的意见,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瞧得出钟池春是一门心思要跟闻春意赌这一口气。而闻春意明显是不在意的神情,她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来面对钟池春和钟家。
姜氏和陈氏商量来商量去,觉得根源还是在钟池春的身上,只能由她们的夫婿出手劝合。初雪降下的那一天,钟家的孩子们狂喜的在五重院子里冲冲出出,闻春意的院子里,自是经他们几进几出的表达他们的欢喜心情。这一日,正是休沐日,闻春意照旧是不曾碰见钟池春,他这些日子,已经落居在书房。这是钟家人的地盘,闻春意从三子家的神色里,就知钟池春会受到妥善的照顾。
反而是她这里的房里保暖,因为男主人不在,难免做得不是那么的十全十美。幸好闻春意手里有银两,而院子里有她的人,她自个拿银两出来,叫方成去外面直接买木炭进来保暖。闻春意瞧着钟池春的态度,她私下里已经在清算她的银两,觉得稍潲是差了那么一些。可是只要她不去往奢华舒服方面去用度,她手里的银两也足够她独立自在一些日子。这日,闻春意借着闻府的宴会机会,回家了一趟。
金氏瞧着闻春意的气色,心里安宁许多,她私下里跟她打听:“雪朵,我听说亲家老爷夫人待你并不亲近,池春待你也不太好?”闻春意现在还不想她跟着一块担心,当下笑起来说:“娘,池春那般的人才品貌,配我是糟蹋了一些,难怪他的父母心气一直不平。不过他们那样的人,心气就是再不平,也不会对我用上打骂,他们最多就是对我冷言冷语两句。那样伤不了我的筋,也动不了我的骨。风一吹,就顺耳过了。”
金氏面上明显有些愤然不平,她怒道:“他们自家管不好儿子,由着他来坏你的姻缘,如今还不肯好好待你,钟家的家风,就坏在他们的身上。”闻春意听她的话,笑过之后赶紧开口安抚她说:“娘,天下那对婆媳之间没有计较的事情,只不过是我们之间计较的事太多而已。你别想了,反正木已成舟,他们暂时更换不了我这个儿媳妇。而我也不会太在意他们,毕竟过日子,自已开怀最重要。”
金氏一向觉得小女儿是天性粗糙的人,脑子里面对外面那些冷漠反应,天生就少了那么一根筋。从前担心她嫁了人,这般的粗性情,会不讨夫家人欢喜。如今想着她的婚姻,反而庆幸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