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池春的话,说得温情脉脉,可是闻春意听了他的话,那心里如同急急打鼓一般的惊惶失措起来。钟池春这是又想对她用上什么招数,难道是要一用再用美人计吗?等着她沦陷进去后,他在一旁看笑话再用力拍案叫绝吗?
闻春意神情柔顺低垂眉眼,女人陷在情爱里面,能得几分的清明?而钟池春这变化太快,有几分真情,有几分假意,只怕他自已都分不清。闻春意不经意的挪开身子,她轻笑着抬眼瞧着钟池春说:“为人妻者,行事不能轻忽,以免误了夫婿的前程,自然更加不能误了夫婿应尽的孝心。来日方长,我们有时间多相处。”钟池春低眼之间,瞧明白闻春意眼里的惊色,他怔忡过后,心里苦涩难当,他终是误了最好的时期,只能徐徐图之。
夫妻之间一时相对无话可说,却听见院子门口传来喧嚣声音,方成家的急急的奔到房门处,她轻扣房门,不待门内人说话,已经急急通报起来:“少爷,夫人派人来传少爷去说话。”钟池春已经伸出去的手,他不得不收了回来。闻春意抬眼瞧着他,说:“许是母亲有急事找你,我就不跟着过去,让母亲瞧着心烦。”钟池春瞧一眼闻春意,想一想,说:“我要是回来的晚,你早一些歇吧。”
钟池春离开之后,方成家的行了进来,低声跟闻春意说:“主子,少爷今日没有陪夫人去早晚餐,夫人大怒在房内大发脾气。”闻春意瞧一眼她眼里的神色,她轻轻点头后,低声说:“我不阻你们去那院子里打听消息,只是你们的手尾要做得干脆利落一些。毕竟传出去,我一个做儿媳妇的人,派人打听婆婆院子里的事,多少有些不好听。而你们一样落不了什么好,那时我只怕有心护你们,你们也要离了我的身边。”
方成家的听闻春意并没有反对她的暗里行事,抬眼见她脸上也没有生气的神色。她的心里稍稍松一口气,庆幸跟的主子,不是那种愚孝之人。她轻轻点头说:“主子,你安心,我和贵子家的两人也只是跟院子里的管事妇人和行事稳重的粗妇打一些交道,旁的丫头们,我们也不会去沾惹。这样的消息,她们传过来,只是给我们一个人情而已。我们两人心里明白着,绝不会让人握了我们的把柄。”
闻春意心里安心下来,她低声说:“我们在钟家这么些日子,我们不会去害人,可是多知道钟家的一些事情,总是没有坏处。你们两人行动方便时,多听听一些事情。你们这样在外开支便会大起来,你们两人在这院子里,太过打眼了,我明暗都不能给你们加银子。你们男人行在外面,我总能寻到借口,给他们加一份上去,就算弯着贴补给你们交际费。”方成家的连连摇头说:“主子,我们只是跟人说些闲话,顺带一些人情来往,用不着主子贴补。”
闻春意却不是一个傻人,方成家的和贵子家的在钟家要交好一些人,手面上就一定要大方,手紧的人,几时都交不到真朋友。其实按道理来说,喜鹊这几个丫头打听消息最为方便,只是丫头们年纪都不大,又是从闻府那样是非少的人家里出来的,只怕她们不曾开口跟人说几句话,老底就被人已经先盘问光了。而闻大夫人婆媳当年安排人时,是想着闻春意是小儿媳妇,当不了家,身边用不着配置精明强干的丫头,直接免去妯娌生疑之心。
如果不是钟家三夫人太过针对她,闻春意也不会有心思去打听她院子里的消息。她那日听姜氏一语,总觉得钟家不会一直这样的清平下去。钟家老太爷从前在任上,未必不曾得罪过人。而他初退下来,也许还能一时的平静。只是时日一久,那些小气性的人,难免会寻一些事情上去。而那个外室儿女,只怕是点火线。闻春意心里藏着这样的一桩事,有心观察着嫂嫂们的神色,发现人人生活的安祥。
闻春意也不敢仔细去查看什么,只能在大家偶尔相遇时,互相说话时打量好们几眼。闻春意想了想,跟方成家的笑着说:“我很好奇嫂嫂们是如何嫁进钟家的事?你和贵子家的帮着听听消息,有什么趣事,我也能跟着跟乐上一乐。”方成家的立时了解的点了点头,闻春意是钟家这一代最小的儿媳妇,难免会被嫂嫂们说话中借事取笑一二。她笑着说:“行,这样的消息,最容易打听得到,只不过不能急,还要慢慢的和她们亲近。”
闻春意自是不着急,那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虽说钟家四房早已经分了家,官府里都登记在册,而各房在儿子成亲之后,除去大房之外,又都再次分盘一次家业,同样在官府里入册。可是不管如何,那一房有事,另外几房也脱不了干系。她和钟池春到了交心的地步,有关这样隐私事情,她自然是不会先跟他通气。人,本性还是自私,她多少还是会提防他一些,不会因为这么一点淡淡的温存,就失了心失了神。
闻春意不相信一个人一夜之间,没有发生大的事故冲击,会突然改变性情如同换成了另外一个人。钟池春不管是出自那种心思的改变,都来得太过突然。前一天冷若冰霜相待,后一天,温暖如春相待,只要是正常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变化。当然,除非是故意自已哄骗自已,才会那么快的入局进去。闻春意觉得不管钟池春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只要对她有利,不如就这般顺其自然下去。她笑着对方成家的说:“慢慢来,行事不要太露痕迹了。”
钟池春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