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意望着对面的人,笑靥如花慢慢的绽裂开去。她抬眼瞧一瞧通亮的烛光,再落回到对面人的脸上,方知那不是她的错觉,对面的人,的确心情好得开了花。钟池春笑瞧着闻春意,说:“十八,你总算不再跟我装哑巴了。”
这时,天上就是惊雷响起来,都不会让闻春意觉得惊心。钟池春的话,钟池春的神情,让她的承受力感受度再一次被逼迫着成长加厚起来。钟池春用一食指在她眼前晃一晃,笑着说:“十八,你瞧我又失神了。”闻春意深吸一口气,遇见钟池春这样的人,实在是对她人生品性一次又一次的考验。她如何会去跟得了暂时失忆症一样的人,去计较太多的口舌。她淡淡开口说:“池春,你想和我说什么,?你只管说,用不着这般来试探我。”
钟池春在闻春意低头的刹那间,眼神暗了暗,却在她抬眼望了过来,那脸上绽开更加明亮的笑容,他笑着说:“十八,你是女子,应该学会适当的低一低头,何况你又只是在自家夫君面前低头,我又不会在外面去跟人说我们之间的私房事情。另外,你不能在你夫君一心一意忙碌正事时,你的小性子发作,故意不来搭理人。这次,还是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闲了下来,专门来寻你说话。要是换一人的话,早就想法子好好的发作你一回。”
闻春意微微闭了闭眼,听着钟池春自说自话,他一次又一次刷新她对他的认识,那些什么彬彬有礼优雅识趣这类的话,都是外人对此人的误解。闻春意睁开眼睛后,直接拿起桌上的茶水,大口喝了进去,夜了,可是她还是需要清醒面对对面的人。闻春意两世为人,都没有学会如何正确对待嬉皮笑脸无赖人。闻春意想来想去,钟池春不会无端的来一个大变化,他既然能这般的放下他端了许多天的架子,只怕是有事要跟她说。
钟池春也许跟钟家人一样,许多的时候,习惯于曲曲折折的跟人说话,闻春意却不是这样的人。闻春意心静下来,由着钟池春出招,反正她不曾亏欠过谁,也不曾错行过路,心地无私天地广。钟池春瞧着对面的人,由着诧异无奈神情转为平静的神色,他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难道他真的误会了她?可是他想起钟家三夫人说的那些猜测话,心里又有些相信起来,自已的母亲,总不能背人说瞎话。
钟池春转而又想起两位兄长的话,他的两位兄长同样是不会说瞎话的人。到底应该相信谁?钟池春其实有些害怕面对实情,仿佛他只要开口跟闻春意寻问起来,就会打破一面晶莹剔透的镜子一样。闻春意静静瞧着对面人变幻的神情,瞧着他收敛起笑脸,瞧着他满脸的纠结神情,瞧着他一会痛苦一会又释然的多种变化多端神色。闻春意只是静静的等着,哪怕钟池春最后不开口说话,她觉得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
静静的,如同花开了花谢了,对面的人,总算端正了神情。钟池春一脸正色瞧着闻春意问:“十八,你有没有在祖父祖母面前露出过口风,说母亲爱留我和她一块共进晚餐?”闻春意听了他的话,立时明了起来,她有些嘲讽的笑起来,说:“这个家是祖父祖母的家,用得着我一个新进门的小媳妇,多事的去他们面前搬弄是非吗?母亲爱留儿子共进晚餐,那是母亲待儿子的慈爱,也是儿子的孝心。这样能表功劳的话,可惜我却不记得在人前去说一说。”
钟池春听了闻春意的话,脸上却有着明显质疑的神情,他缓缓开口继续说:“前不久,祖父和祖母跟父亲母亲两人说了一番为人父母的大道理,又说了我,已经成亲的人,就应该立了起来。我听说,你那些日子,有太多的机会跟祖父祖母私下相处,所以想问一问你,那些天里,你跟祖父祖母说了一些什么事情。”闻春意听他的话,脸上笑意更加的明显起来,钟池春分明说是她在钟家老太爷夫妻面前说了话,才会引起那些后果。
闻春意向着他冷冷一笑,开口说:“钟池春,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在祖父祖母面前说话告状吗?那我跟你说,我还真不屑提及一些事情。何况两位老人家年纪也大了,说说笑笑还可以解忧,何必让他们这么老还来忧心一些事。我就是不看两位老人家的面上,也要看我大伯母的份上,不让他们心里多添一些事情。这个家里人的品性,我就不信祖父祖母两人心里会没有底。
至于你爱陪着你父亲母亲共进早餐晚餐,那是你们母子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会去管。天色已晚了,你没有旁的事情要说,那我早早安歇去。”闻春意实在不想浪费太好的时光,陪着钟池春纠结这样的事情。她站了起来,钟池春伸手握紧她的胳膊,问:“我只问一句你没有在祖父祖母面前告我和父亲母亲的状,说我们冷待你?”闻春意用力抽着自已的胳膊,重新坐下来,说:“没有,我不屑行那种事情。”
钟家老太爷夫妻会因女儿关系亲厚她,可她在他们的心里,终是抵不了钟家三老爷夫妻和钟池春的亲厚。闻春意如何会做这样的事情,损人又不利已。闻春意瞧明白钟池春的神色,她心里实在太过惊厥钟池春前后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变化,这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下来的变化。钟池春竟然不给人过度时期,他直接由一个冰面跳跃到另一个热面,冷暖两极分化得让人受不了。
闻春意觉得幸好她一直是正常人,所想所为都算得上正常行事。难怪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