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大夫人劝着钟池春离开,闻大少奶奶留下来问寻争执的原由。闻春意只是一脸不解的神情望着闻大少奶奶,说:“大嫂,我只是跟他说了两句实话而已,原来忠言是这般的逆耳。”至于是什么样的实话,闻春意却不曾对她说出来。
入夜后,闻府里的人都已知晓,钟池春来了闻府,和闻春意闹得不欢而散的事情。闻朝青和金氏两人面对闻春意,问来问去只得到一个沟通不良的结论。闻春意对这样的事情,她表现得太过平淡,没有一丝的紧张神情。闻朝青和金氏终究只有让她先退下去,夫妻两人又寻来闻秀玉和闻十三少奶奶说话。闻秀玉听了他们的担忧话后,反而神情显得轻松了许多,说:“爹,娘,雪朵就是这样的性情,池春早些了解,对他们的姻缘会有好处。”
闻秀玉的心里面,自家妹子是难得通达之人。然而他心里也明白,在众人的眼里,闻春意是高攀了钟池春这门亲事。这门亲事,从开头就注定了不公平,而后要寻一条公平之路,那要两个当事人都能有共同的愿望。闻秀玉从前觉得自家妹子在情意方面的迟钝,会影响到她的婚姻。而现在他觉得反而是一件好事,面对一个优秀的人,她能淡定自持相待,或许能换得那人对她的尊重与珍惜。
闻朝青和金氏叹息不已,低声把心里的真正担忧说出来:“钟家会不会借此事就悔婚?雪朵,如今可再也耽误不起了,也经不起这样的名声。”闻朝青和金氏忧心忡忡的瞧着长子夫妻,他们依旧是希望闻春意能够顺利出嫁。闻十三少奶奶听他们的话,安抚他们说:“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哪怕钟家少爷起了心思悔婚,在此当头,钟家人也不会许他悔婚。如果实在不行,最后还是到那一步,雪朵还有我们在。”
闻朝青和金氏其实就是想听闻十三少奶奶最后那一句话,有她这句话,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他们都能够承受下来。闻秀玉一脸欣然神色瞧着闻十三少奶奶,他当然不希望亲事最终又出现变卦,只是闻春意的亲事实在不顺畅,家里人遇事,习惯性的往不好的地方多想一想。闻朝青打量长子夫妻的神色,他的眼神暖了暖,说:“其实这桩亲事,实在要悔了,我觉得也没有那么差,只是雪朵要避出去,日子难过那么两三年。”
闻春意和钟池春这门亲事,如果没有大房的牵扯,闻朝青和金氏是不想许可这门亲事。自定亲以来,外面的传言,都偏向钟池春那一边,许多人,误以为闻春意使了手段,才会换来这样的一桩亲事。闻朝青早已知道这样的事情,是无法解释,而且是不能去解释。闻朝青在外面行走时,难免会承受一些谣言非议,他只能尽自已努力为女儿说话,说是姻缘由天注定,缘份到了,做长辈的人,只能去成全男方对自家女儿的情意。
然而只有少数人相信闻朝青的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他占了便宜还要说便宜话。闻朝青打量闻秀玉的神情,他转而笑着说:“这桩亲事,不管成与不成,就顺其自然吧。实在不成,到时就把雪朵送去你们三伯那里,等到风声淡了下来,由你们三伯为她挑拣一门亲事。这些年来,我瞧着三房侄女的日子,都过得不差。武官之家,要比文人之家少许多的是非。听说许多的男子,为了不毁练功的元气,成亲年纪也晚一些,成亲之后,也没有那么的重女色。
你三伯早两年跟我提过这事,都怨我舍不得雪朵远嫁,以至于行到今天这一步。”金氏听闻朝青的话,低垂下眉眼,闻朝青早两年就跟她提过此事,而她总觉得女儿要留在身边为好,她认为安城这么大,总有一户中等人家里有合适闻春意的男子。谁知最后会成了这般情形,钟池春不是不好,而是他实在太好了。站在锦绣峰顶,自是要承受峰顶的大风吹。而闻春意一直以为,都跟家人说,她想过平常人家的日子。
金氏眼圈红了,此时她深觉得都怨她舍不得,才把女儿拖累成这般情形。这样就是嫁进钟家,只怕日子也不会太好过。闻秀玉惊讶的瞧向父母,见到他们两人的神情,他想了想,摇头说:“爹,娘,雪朵这般性情,嫁人,也只能嫁夫婿性情宽厚之人,能够包容她。池春只是年纪少了一些,还没有那般的知事。雪朵,要能熬过最初的日子,以池春的聪颖,她总能等来好日子。”
闻十三少奶奶听闻秀玉的话,赶紧伸手暗扯他几下,他说这般的大实话,只能让双亲更加担忧不已。何况感情的事情冷暖自知,钟池春要是最初都无法善待闻春意,以闻春意的性情,只怕早早会对他心灰意懒,绝对不会对他有用情的机会。然而男人与女人,在这些方面永远无法取得一致意见。闻十三少奶奶笑着说:“爹,娘,我觉得我们不要想得太多,钟家的家风不错,不管如何,他们家的人,都不会真正的怠慢雪朵。”
至于私底下的怠慢,闻春意只要自已不在乎,又有几人能伤得了她。闻秀玉和闻十三少奶奶回了房,闻秀玉眉头不解轻愁,跟闻十三少奶奶说:“雪朵一向性子拧,你闲时,多劝劝她。这桩亲事是不会悔,要不,两家一定成仇。何况池春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他悔亲。唉,你说说,她是什么样的命?她仿佛生来就是无辜受苦的命,小时,因她的长相,一府的长辈都厌了她,我们自家人,纵使心疼她,都不敢表现在明面上。
好不容易,祖母年纪大了,对往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