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意觉得这些日子,如同在戏里生活一般。只是现实更胜过戏剧而已,她被众人推着当了一回女主角,她原本应该演得荡气回肠曲折婉转几个来回,只是因无戏本,本色演出的她,演技实在不出色,各个配角太过出众,最后她成了台词最少的女主角。
那一日,闻府的人,有心决定闻春意的亲事缓缓来,毕竟闻钟两家多年的亲戚情意,可不能因这么一桩亲事有所损耗。然而钟家的人,等了两日,未见闻府传来消息。钟大夫人便亲自上门来跟闻大夫人说话,听了闻大夫人的话后,她笑着说:“闻四爷和四夫人原来出自这种考量,宁愿缓着行事。我们钟家人反而能安心下来,有这样不被外在条件迷惑,坚持为女儿着想的父母,这位闻十八小姐的心性,想来也是值得池春钟情她。”
隔一日,钟家派人来说,等到休沐日,恰巧又是吉日,钟家人会来四房为钟池春提亲。消息因此在闻府传开去,闻朝晖有些惊讶的跟闻朝鸿打听消息,听说的确如此之后,他感叹的说:“老四的儿女,姻缘之路如此之好,倒让人大开眼界。”闻朝鸿瞅一眼闻朝晖,低声说:“母亲都去了几年,你还无法释然。生他的人,也去了许多年。如果不是为了府里的生计,他也不会一直这般的平庸。”
闻朝晖神情淡淡,低声说:“大哥,那个贱人虽然去了那么多年,可是当年她在父亲面前,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母亲大度,我可从来没有忘记过,她那得意的眼神。”闻朝鸿轻叹一声,这是一个无法打开的结,老姨娘年轻时。自以为是闻老太爷面前第一得意人,没有把他们嫡子放在眼里。待闻老夫人,那时也是面上的恭敬。人生如戏,戏如人生。闻朝鸿轻叹说:“她待自已所生的儿子,都那般的冷情。”
闻朝青在府里多年,从来都是低头做人。闻朝晖也不挑拣不出这个庶弟的毛病。他望着闻朝鸿说:“大哥。我没有那样的小心眼,只是有时心里不舒服,待他们三家,总是不如你待他们亲近。”兄弟亲疏是有缘,闻朝鸿从来只求在大事面前。兄弟一条心,别的事情上面,他且是轻轻放过。他跟闻朝晖一脸正色说:“你有没有听说过老六的事情?”闻朝晖沉沉点头说:“老六自已作茧自缚,他这些年来家事不清明,只是六弟妹不曾跟娘家人说话,她娘家那边的人,多少还是会帮衬些他。
他和六弟妹闹成现在这般情形,六弟妹娘家人如何还愿意伸手扶助他。难道由着他带着小妾庶子女在外逍遥度日。而六弟妹带着嫡子女在府里寂寞度日。六弟妹娘家兄弟跟我提过,我也无话可说,换成是我们家的人。也是不会再伸手帮衬一把。”闻朝鸿轻轻摇头说:“老六早些年还不错,近年来,瞧着他的性情越来越似他姨娘般自私自利,又自视能力本事甚高。那边官场上的事情,他行事有所不妥,幸好他不是真正胆大包天的人。
从前有六弟妹娘家那边人瞧着。他行事不妥后,有人帮着收尾。如今受人揭发。我瞧着事不大,为了避嫌。我也不会在接触他那边的事情,你在外面,也要注意一些。我已经传信给老三,要他管好自家人。”闻朝晖嘲讽的一笑说:“老六,待他嫡亲的哥哥,都能让人生生的冷了心冷了情,他待六弟妹又能多情深。从前大约是觉得要依靠着六弟妹娘家人,才显得夫妻情深,而后来,是觉得根基已深,慢慢露了本性。”
闻朝鸿眼神暗了暗,他低声说:“圣人英明,行事果断,容不得行事不端的官员。老六被人暗告上来,如果查实之后,官职是不保之外,只怕还会有官司。老二,此事就我们兄弟知,绝对不能传第三人耳中。”闻朝鸿在同僚里人缘不错,他从来不行暗事,待上面的人亲和,又对往上提升的机遇,一向随缘。因此有人偷偷地暗示过他,闻朝城的事情。闻朝鸿知晓之后,竭力保持面上的平静。然而由一些小事,还是能感知到,闻朝城那里事发,所以只要有关那方的消息,都不再经他的手里。
闻朝晖冷冷一笑说:“老三同样在外面,三弟妹那般张扬不懂事性情的人,老三都能容得下,也能慢慢教变三弟妹,我瞧着他们夫妻相处比从前好太多了。六弟妹瞧着是势力眼,可她和她娘家人待老六那是没话可说,六弟妹交际手腕不错,这样的贤内助,他都不懂得利用。反而喜欢带着小妾在任上去交际应酬人,就不是打脸的行为吗?那时我们就跟他说过,少让妾室行在人前。他可好,还在那里时不时的炫耀起美妾。”
闻朝鸿满脸惊讶神情望着闻朝晖,说:“为何我从不知这些事情?”闻朝鸿是没有想过闻朝城会主动递把柄到别人的手里去,分明他们离开安城时,兄弟在一处,闻老太爷都曾吩咐过,让他们在外面行事一定要端正。闻朝晖转开了头一会,又转回来说:“大哥,我瞧着你太累了,不想你太过烦心,我听到消息之后,立时便私下去信给他。然而,他不但没有回信,行事依旧张扬,他不被人检举,才是怪事。”
闻朝鸿轻轻叹息一声,说:“幸好我们兄弟行事一向端正,圣人圣明,不会太过迁扯我们身上。他这般出事了,也是好事。至少性命有保,只是行事不端而已。”闻朝鸿心里有数,闻朝磊和闻朝城身边都有闻老太爷派去的人,如果两人行事太过,那人就一定会送消息回来。闻朝晖瞧了瞧闻老太爷的院子,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