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三爷手按着两侧的额头,他觉得是愁思太多,昨晚未曾睡沉下去,以至于听到小儿子的话,只觉得头痛难以忍受下去。钟池画和钟池南瞧着钟池春的神情,兄弟两人互相看了一看对方,闻府十八小姐的名声,曾经在安城非常的响亮。
钟家和闻府是常来往的亲戚,然而两兄弟同样记不起长大后闻十八小姐的模样。他们只记得那时因为好奇,特意守在路上,碰见了那小小女童一次。那小女子,板正着一张脸,垂眉不看人的神情。那时他们年纪尚轻,只觉得这个孩子性情想来是非常的不好相处,瞧着是低头的姿势,给她做出来成了倔强。他们想法子逗她开口说话,而那小小女童只当没有听见一般,他们差点也认为她如外面传言一样,是一个小哑巴。
直到她的兄长寻到她,兄妹两人牵手走开时,那个小男孩子,低声寻问时,小小女子总算开口说话:“哥哥,没有事。”两个年轻人当时听了小女子的话,两人的脸都羞得透红起来,尽管他们没有什么坏心思,毕竟行事还是不够光明。钟池画和钟池春瞧着钟家三爷的情形,想着闻大夫人愿意亲近四房人,她的大儿媳妇带着那女子学过管家理事,大儿子也曾经管过她的亲事,想来这个女子的品性不会太差。
钟池画和钟池春两人起了心思,想着这桩喜事能成,也算得上是亲上加亲的美事。他们自然明白父母双亲对钟池春亲事上面的想法。他们不再是稚嫩的年轻人,这些年的经历,早已让他们明白。情人眼里出西施,闻府十八小姐纵使是一个土疙瘩,瞧着钟池春现在的神情,那女子在他的眼里,只怕早已经美成一朵灿烂开放的花。钟池画瞧着钟家三爷试探着说:“父亲。我瞧着还是请母亲过来,商量这桩亲事?”
钟家三爷的手更加的按着两侧额头,他阴着脸瞧着钟池画说:“你觉得那女子配得上你弟弟?”钟池画苦笑起来,瞧着钟家三爷说:“父亲,我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那女子一面,如何知道她配不配得上春弟啊。只是他既然有了心思。阻又阻不了,不如大家说开来,各说各的理由,指不定小弟经你们这么一劝说,立时悔了这心思。”他边说边递眼色给要说话的钟池春。一边伸手扯了扯钟池南。
钟池南在一边笑着说:“父亲,我听小弟的意思,闻府大约还不知道这事情,趁着风声没有透出去,我们自家人先商量一个结果出来,免得到时自乱阵脚。”钟家三爷瞧着两个大儿子的神情,知道他们两人再次为这个弟弟妥协起来,他们自这个弟弟出生之后。习惯处处都让着他护着他。他无力的摆手说:“你们谁去请你母亲过来?”钟池画笑着冲外面直接说:“长青,你去请三夫人来书房一趟。”
“好。”钟池画身边的长随应了一声后,脚步匆匆的往远处行去。房内钟家三爷瞧着钟池春说:“春儿。你说那个女子昨天是如何勾引你的?”钟池春诧异的望着他说:“我们昨天只见了面,连话都不曾说一句,何况她母亲一直陪在身边,她如何来勾引我?再说她那种性子的人,也不屑行那种败德的事情,她是最重规矩的女子。”钟家三爷只觉得儿子被人迷了心窍。闻府十八小姐会是最重规矩的人,他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可是又说不出非议的话。
钟池南也有些好奇起来,问:“你们见面。她母亲还陪同着?”钟池春瞪眼瞧着他说:“小哥,我和秀峻是好友,从前闻四叔和四婶待我不错,闻府别房我都备了礼物,那能少掉四房的礼物。只是我去送礼过去,本来是约秀峻回来去姑姑院子见面,四婶送我到院子里,说着话时,她带着两个外甥过来,两个孩子是来四房后院学种菜,他们拖着我陪他们种菜,我想着反正闲着,就陪他们去后院种菜。
四婶和她是不放心两个孩子,才陪同我们在后院里面,她们母女距离菜地稍远的地方说话,顺带瞧着那两个孩子。”钟池南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小弟啊,怨不得我误会,我以为闻四婶瞧中了你这个女婿人选,想让你们加深感情,又想不让人说闲话,才作出守规矩的样子出来。”钟池春听他这话后,很是不高兴的说:“闻四婶才不会瞧中我这样的人,秀峻说过,他母亲说,十八许一个什么都普普通通的人,就好。”
钟家三夫人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进来瞧一瞧父子四人神色,重点是放在小儿子钟池春的身上。她稳坐下来,喝一杯长子倒的水,脸就沉下来冲着钟池春说:“春儿,成亲这般的大事,你说,需不需要跟父母商量着行事?”钟家三爷夫妻生有儿女共五人,最疼爱小儿子。可这小儿子在外面瞧着是非常懂事的孩子,在家里却总与父母闹些小事情,在父母眼里总会看到他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难怪别人说,养儿方知父母恩。
钟池春与钟家三夫人对阵多年,母子之间难用输赢评说,只能说谁占了理。钟池春年纪小时,自钟家三夫人占了理。可是随着钟池春的年纪增长,钟家三夫人一面担心慈母出败儿,一面担心严母出懦弱的儿子。她渐渐的对这个小儿子放手起来,这才有钟池春可以在外面安心游历两年的事情。当然她也知道就是拖着小儿子回来,他的心不在,人在,最会消磨男儿志气。钟家三夫人想着小儿子的不听话,那脸色又沉了许多。
钟家三爷暗自叹一口气,每次这对母子吵到最后,都要他们三人出来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