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时节,闻府的人心开始浮动不已,大家都无法静心下来。随着出孝的日子来临,各房的人,都开始显得忙碌起来。四房里,闻朝青和金氏有些担心的瞧着闻秀玉,他却显得神情非常的平静。
他淡定的安抚闻朝青和金氏说:“爹,娘,象我这种刚入职的人,又不曾阻过别人路的人,现在重新回去入职,上面总会安排一份事情给我做。”闻秀玉看得明白,他刚刚起步,闻府的人,在官场名声还算不错,长辈们的官位,也没有到达别人来算计地步,他们初入职的人,公事安排一定会顺利。闻朝青夫妻两人见长子心里有数,两人跟着安心下来。闻秀玉依旧日日前去闻老太爷处,至傍晚时才归来。
孝期过后,闻府六房的人,渐渐开始恢复从前的作息时间,不再满府里入眼都是素衣人。闻朝鸿依旧入职通政司,官位不曾改动。他顺利入职后,闻府所有人的心里重担放了下来。其余的人,同样顺利入职。闻朝磊和闻朝城兄弟不曾去走路子回归安城,两人都觉得在外地,对他们的机会要多上许多。只是三房里闻秀炎夫妻留了下来,他在安城寻了一处官办学堂,很快考核上岗,他选择教育这一条路往下走。
闻朝磊和闻三夫人也觉得长子的心性,适合往这条路上发展。夫妻两人安心带着另外两个儿子去了他处,留下话来给长子,要他早早在安城安稳下来,等到那时好安心把两个弟弟交付过来。闻秀炎兄弟一直相处得不错,而闻五少奶奶又不是一个处处要强的人,与妯娌相处得也愉快,夫妻都乐意两个弟弟两家人能快些回安城来。相对三房的平和安宁,六房人的分别,显得更加的冷清,闻六夫人和嫡子女留在安城。
闻朝城带着妾室和庶子女离开,离别的那一日,闻六夫人都不曾露面,她仿佛已经死了心一般,闲着时,常往闻老夫人的旧院佛堂里呆着。闻府的人,原本担心闻六夫人会借着告别闹上一闹,却瞧着她连面都不露一下。大家的心里,多少有说不出的滋味。仿佛眼瞧着一朵花开得那般的灿烂无比,转眼间被大风吹落一般的叹息不已。金氏叹息着对闻春意说:“你六婶没有你大伯母心性通亮,她年纪轻轻,就这般垂头丧气着,会伤了儿女的心。“
闻春意觉得六房的夫人,大约只有闻六夫人最重夫妻情意,以至于伤心到绝望处,她都无法真正的放手。别的女人,伤过心之后,最重是所生的儿女。金氏很是瞧不习惯的跟闻春意说:“你六叔那样的人,跟老姨娘没有两样,他们要哄人时,会费尽功夫。你爹说,他现在想明白了,你祖父一直是难得的清明人,大约是那时闲着没事,看戏般的瞧着老姨娘上窜下跳着当逗乐一样。后来,你祖父心思转往孙儿培养上面,才没有功夫瞧着她继续当跳梁小丑。”
金氏忍不住叹息起来,闻朝青能冷静分析闻老太爷和老姨娘之间的事情,他说的时候语调清平,金氏这个听的人心里却无法宁静。闻春意瞧着金氏的神情,她笑着说:“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老姨娘也快乐了许多年,我听府里老人们说,她至少有些年,活得比祖母还要快活。”老一辈里的是非曲直,当年就说不清,现在更加是说不清楚。金氏想一想,她笑着说:“老姨娘从来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活得比许多人痛快。”
金氏和闻春意说了一会话,她又赶着闻春意去大房,说:“雪朵,你大伯母和你大嫂要你这些日子,多去大房里转转,帮着瞧一瞧你两个侄儿,你还是早些去吧。”闻春意微微皱眉起来,她瞧着金氏眼里的喜色,只能按着她的安排出了房。出了孝期过后,大房里来往的客人多了起来,她每次都可以碰见一些女客人。闻春意其实明白她们的做法,这般隐晦曲折的相看方式,也难为她们操心了。
大房里,闻大少夫人欢喜非常的瞧着坐在面前的人,她拉着他,从上打量下,再从下打量上,又拉着他转了两圈,才心满意足的拉着人坐下来。她笑着说:“池春,你总算回来了,你母亲等你回来,盼得人都瘦了好几圈。这次回来后,你就不要再跑了,准备明年的科考。”闻大夫人满心的欢喜瞧着钟池春,瞧着明显有所改变的人。她想一想,又拉着他说:“你在外面吃了苦头,瞧瞧你都黑了许多,都没有以前那般的爱笑。”
钟池春笑容满面的听着闻大夫人说话,也由着她摸了摸脸,又捏了捏他的胳膊。他笑着说:“姑姑,我回来后,祖父说,我总算变成了男人,不象从前总是有那么一股软骨头的味道。祖父说,我出去这么两年,还是非常的值得,有长进。”闻大夫人瞪眼瞧着他说:“那你父亲是如何说的?”钟池春好笑的瞧着闻大夫人说:“姑姑,男儿志在四方,我要是圈着养大,只怕到成亲时,还担不起事,养不起一个家。”
闻大夫人听他的话,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有些担心的问:“池春,你可是在外面瞧中了什么女子?那女子身份太低,你过来说这话,是不是想姑姑帮着你跟家里人求情?”钟池春一脸笑掉大牙的表情瞧着闻大夫人说:“姑姑,我是去外在游历长见识的,不是去外面瞧女子的。再说,安城之外的女子,那有安城内的女子大气。我同祖父和父亲保证过,绝对不会做下败德的事情。
这走一路,看一路,风景都已让人赏不尽,我那有心思,瞧那些做作的女子。”钟池春一脸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