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年,闻府比往日安静许多,亲戚们在这样的时候,也不方便太过密集的来往。大年初二各房出嫁的女儿回来,才略略有些热闹气氛。麻家姐夫和闻雪意带着三个孩子先去给闻老太爷拜年,又一块陪着他说一会话,才被闻老太爷赶着他们回到四房。
麻家姐夫和闻雪意带着三个孩子回来,很快挤满一屋的人,房里立时热闹起来。闻朝青和金氏瞧着大女儿一家人,那心花都绽裂开去。闻春意和闻秀峻带着三个孩子去了邻房,自从天气一冷,闻春意非常自觉得又搬回闻朝青夫妻旁边的侧屋住下来。按照规矩,闻春意年纪大后,这般行事难免会惹来非议。只不过四房人少,加上服侍的人,都是一些实心眼的人,也不往外传话,闻朝青和金氏也乐意小女儿亲近他们夫妻。
闻春意和闻秀峻把三个孩子放到榻位上去,三个孩子都欢喜起来,在暖和榻位上爬来爬去,爬得闻秀峻眼角都忍不住连跳几下。他抬眼瞧着闻春意看着三个孩子的笑脸,他的眼里闪过愤然的神情。闻春意把摔倒着最小的外甥扶起来,见他笑得欢欢喜喜,笑着抱了抱他,再把他放回去玩耍。乖宝瞧着两个弟弟,抬眼向着闻春意说:“姨,祖母问我,舍不舍不得把姨嫁远地方去?我跟祖母说舍不得。”
闻春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她也不想嫁出安城去,她笑着说:“乖宝,姨要看着你们长大。”闻秀峻在一旁皱眉说:“乖宝,你姨不嫁外地去。就在安城寻人家。以后你长大了,也不嫁外地去,也在安城寻人家。”乖宝笑嘻嘻起来,说:“舅,我爹说了。就是再有小子,我也是他最如意的乖乖宝宝。他不会舍得把我嫁很远,最好只退一条街的距离。嘻嘻,女子是不是一定要嫁人啊?不嫁不行吗?”
乖宝瞪圆一双大眼瞧向闻秀峻,瞧得他脸红起来,他耍赖皮的说:“这要去问你爹。舅做不了你的主。”乖宝叹息着瞧一眼闻秀峻,摇头说:“舅,你没我爹聪明,你都答不出我的问题。我爹说,遇不到好人。用不着嫁,爹和弟弟都能养着我。”闻春意转过头笑起来,闻秀峻伸手点了点乖宝的额头说:“你这小人精,原来有话在这里等着我。你爹聪明,为什么还没有帮你取好一个好听的名字?”
麻家姐夫待长女的好,那是找不出第二个象他这样的父亲。闻雪意跟金氏私下里说:“娘,我从前以为爹待雪朵是独有的一份好,可是那一份好跟乖宝爹相比起来。那是无法比的。为乖宝取一个名字,他都可以折腾好几年,至今还寻不到一个能配得上他女儿的好名字。”闻雪意这带着醋意的话。把金氏逗得笑得直不起腰。金氏笑着说:“你总算尝到这种滋味,你祖父待你的好,我也觉得找不出第二份来。”
相对四房的热闹,六房显得清冷许多。闻朝城夫妻静坐在正房里面,听着闻洁意派来妇人传着话,夫妻两人眉头都皱着。那妇人一脸拘谨的神情。瞧着主位上两个神色不明的人。闻朝城终是轻摆手,示意那妇人退下去。那妇人往外面退下去。那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好看起来,大过年的。她也不能白跑了这一趟。闻六夫人在心里叹息一声,示意身边管事妇人赶紧追上去给人打赏,回转头来,她还要撑着一张笑脸来跟闻朝城说话。
闻朝城肃着一张脸瞧向闻六夫人,听她笑着劝解说:“洁意做别人家儿媳妇,那有在家做女儿这般自在。她这不是夫家有事,他们一时来不了,改到明天再来吗?”闻朝城皱眉瞧着她说:“你现在连传话人的意思都听不明白,明明是改天再来的意思,那意思摆明着明日未必能赶来。一定是最近的家事太多,你要是实在忙不过来,可以让她们几人帮一把手。”闻六夫人的脸色白了白,她笑着低垂下眉眼,眼里显过一抹狞意。
她抬眼笑着摇头说:“夫君,那家也没有让妾室帮着当家事事的规矩,我是想趁机歇一会,可惜我是妻,她们是妾,为了儿女们着想,我都不能乱了规矩。”闻朝城站起来甩手离开,闻六夫人一脸悲凉神情,明明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如今却变成这般她不认识的人。管事妇人匆匆行了进来,瞧着闻六夫人的神色,又不忍心上前去跟她说话。闻六夫人抬眼瞧见她,问:“小姐在夫家出了什么事,竟然连这样的日子,都不许她归娘家来?”
管事妇人深吸一口气,低声说:“夫人,起先她不肯说,后来才透了那么一句话,说大小姐夫家规矩重。”闻六夫人听她的话后,冷冷一笑:“那人也过是面上平和,骨子里阴毒着。”管事妇人吓得不敢抬起头来,她自是明白闻六夫人话里意思。闻六夫人又低声问:“老爷可是又去那个贱人那里去了?”管事妇人头也没有抬起说:“小的只看见老爷往内院走去,不知去了那里。”
闻六夫人冲着她摆手,说:“你先下去吧,遇事多瞧着些。”管事妇人出了房门,深舒一口气出来。院子外面候着的一个年青妇人瞧见她,满脸喜色在外面部着她招手。管事妇人瞧了瞧左右,她赶紧走过去说:“你可别在这里招摇着,给主子们瞧见,可没有什么好事。”那年青妇人笑开脸低声说:“姑,你前一次不是问过我男人有没有法子,平安离了六房吗?现在有机会了,三少爷那一房少一个管外院的人。”
管事妇人听青年妇人的信,连连摇头说:“去那一房,还不如我在六房。三少奶奶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