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大夫人迎着钟三夫人在榻位上坐下来,闻大少奶奶笑着陪着一块说了两句话,她瞧了瞧钟三夫人的神情,很快借着有事的名义先行离开。钟三夫人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她笑着向闻大夫人说:“姑姐,你这个媳妇一直都是这么的伶俐。”
这般寒冷的天气,钟三夫人又不是特别闲着的人,她的突然来访,让闻大夫人多少有些暗忖起来。她此时听她的话,故意露出一脸悠闲自得的神情,笑着赞同说:“嗯,有了她之后,这些年,我小日子过得舒服顺畅。不过你家大儿媳妇也不错,能干贤良孝顺,听说待你很是体贴入微?”闻大夫人脸上的自得神情,惹笑钟三夫人,她眉间轻愁也舒展了一些,她笑着点头认同说:“她是很不错,家事从来不用**心。”
钟三爷待钟三夫人一向专情,在外也不曾沾染过绯闻。钟三夫人日子过得应该非常的不错,闻大夫人想不透钟三夫人还能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值得她下大雪的日子,都要往外面奔波。在闻大夫人的心里,钟三夫人是一个运气福气双全的女子。闻大夫人在无数寂寞的深夜里,想着世间女子太多如她一般,不得忍受着身边良人薄情多情,夜里忧郁白天欢笑。她羡慕妒忌过钟三夫人,然而心里更加希望他们夫妻能长久如此情深,能给世间多情女子一份信心。
闻大夫人瞧着钟三夫人的神色,想了想笑着说:“你的儿子出息,两个儿媳妇懂事孝顺,两个女儿嫁得好,就是年纪小的池春也是不让你操心的人,从小就聪明伶俐,偏偏还性情温和,从来不在外面惹事,就是交结的朋友,都是一些稳重懂事的孩子。”闻大夫人越往下说,越觉得钟三夫人的日子过得美满无边。钟三夫人听着闻大夫人的话,眉间轻愁再深浓一层,她悠悠的说:“姑姐,你说的大多我都认同,只有说我家春儿的事,我无法完全的认同。”
闻大夫人惊讶的瞧着她,钟池春的资质是钟家兄弟里面最出众的人,连先生都觉得如今在学业上面,已经是无法再教导下去,只能靠着他自已进修。先生因此才会鼓励他小小年纪先去外面经历一番,再来参加科考,那时入了殿试,也不会在实事考核方面失分。钟池春在钟家是极其受宠爱的人,却难得他从来不曾失去分寸,待长辈恭顺,待平辈亲近,待晚辈平和。这样一个不仗着聪明伶俐横得的少年人,是那家都想要拥有的孩子。
钟三夫人仿佛被闻大夫人激励了一般,那心里话一串串地往外边倾吐出来,脸上的神情一会笑一会愁,她的语气一会平和一会激昂,她说:“春儿自小比兄姐显得要聪慧一些,反应各方面都快人一步,他的长相也不错。可是我那心啊,一直提着不敢放下来,这般美好的孩子,我担心留不住,待他那是要比他兄姐还要上心许多,难得他兄姐在这一方从来不曾跟这个弟弟计较,凡事都愿意由着他去,还担心会惹他不高兴。
姑姐,他这般顺风顺水的长大,按理来说,那还有什么委屈不解之事,需要他涉山涉水去解心里忧愁?”闻大夫人也觉得钟池春从小到大,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的人,不曾受过一丝委屈的人。钟三夫人瞧着闻大夫人同样是一脸赞同的神情,她颇有些愤然的说:“他要去游学,我原本是不愿意的,他先生跟他父亲说,趁着年少,要他去外面磨砺世情,对他的心性打造很有成效,对他的将来很有重要意义。
好,我为了他好,我点头同意了。结果这孩子借着这个机会,跟先生一块游学出去。这才一年不到的时间,他写信回来说,与两三友去边关游历,想瞧一瞧天高地远的风光,想开阔一下心绪,解一解烦忧,归期不定。姑姐,你不知道我这心啊,一下子泡在冰水里面。他父亲说,少年人,最爱说愁,要我不要太过担心。他玩累了烦了,就很快会归家。还说,象他这样的人,不自困,也没别的事能困住他。”
钟三夫人来闻府,是想闻大夫人能通过闻朝磊女婿的关系,寻一寻那个不肯归来的人,顺带帮着劝一劝人。闻大夫人自是应承下来,说会站闻朝鸿快些去信过去。不过她也特别说明了,听说那位侄女夫婿才调往边关防守不久,纵使他要寻人,大约也要费些事。至于劝人什么,只怕没有这般的容易。钟池春自小都是瞧着处处显得温和亲近,实际上处事极其有主见的人,他如果不肯归来,只怕旁人也劝不了他改了心思。
钟三夫人很快离开了,闻大少奶奶进来后,瞧着闻大夫人轻叹息的样子,好奇的问:“三舅母,能有什么烦心的事?”闻大夫人听她的话笑起来,钟三夫人就是众人眼里最没有烦心事的人,偏偏听她的话,这个小儿子从小就让她操不尽的心思。闻大夫人笑着提了钟池春的事情,笑着说:“少年人,除去情意失落外,还能有什么烦扰的地方。我瞧着春儿也不是那种情窦早开的人,他的心思全用在学业进修上面。”
闻大少奶奶沉吟一会,想想也笑起来说:“池春弟弟大约是少年人心性,向往更远的地方多走走,也知双亲一向疼爱他,才说那样一番话,借机能在外面多留一些日子。结果让三舅母这慈母心思的人,反而更加无法安宁下来,为他操了更多的心思。”闻大夫人也觉得闻大少奶奶说得有道理,那样的一个俊秀出众的孩子,行事温和有礼节,非常得众小女子们的欢心,在情意上面,那可以会有缺失,只会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