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意手里已经开始分线出来,这个季节,正是如意平安络子盛行时。今年安城开始兴起粉色锦底的络子,各家店铺都有新花样出来。青寻的店铺里面,也不再单单只靠着金氏一人的手艺。她又寻了两个心思灵巧能上手的妇人,店铺里花样多了许多。
金氏轻松了许多,可以按着自已心意,做一些喜爱的络子出去。闻春意借着画络子的花样,也挣了一些小钱。金氏瞧着闻春意的神情,笑着说:“钟家的池春哥儿和峻儿在后院里赏菜。”“噗”闻春意忍俊不禁的笑出来,说:“娘,他们是在后院里玩耍,你还用得着帮他们想这么一个文雅的名号吗?”金氏想想同样有些好笑起来,说:“峻儿跟我说,他们去后院赏菜,我只想着两个都是懂事的人,还真没有多想别的事。”
闻秀峻陪着钟池春把自家的几块菜地,又细细的打量一遍后,他见钟池春弯着腰,还是一脸流连忘返的神情,他轻摇头说:“池春哥,你要是对种菜有兴趣,我给你一些菜种,你回去可以种在花坛里面。”钟池春挺直腰身,笑着瞧向他说:“我院子里花坛里面,种得可是一些名花,我要挖了来种菜,我父亲和母亲可不会轻易放过我。”钟池春说着话,又再次围着菜地打量起来。
闻秀峻实在不愿意再陪着闻钟池春围着几块菜地,又转上两圈,他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望着钟池春说:“池春哥,你想要吃我家种的菜,你随时说一声,我让人捎给你。”钟池春抬眼望见闻秀峻的神情,他好笑的瞧着他说:“我又不是没有尝过你家的菜,除去比外面的菜,吃起来感觉到新鲜外,吃来吃去也只是菜而已。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你和十八小小年纪时,为何会想起在后院种菜的事。”
闻秀峻听钟池春这话,他已经无心再回答这老问题,他已经实话实跟他说过,种菜是为了省家用,顺带改善一家人的生活。钟池春感叹着走到闻秀峻的身边,低声说:“我瞧着十八,从小就是一脸小大人的神情。她有没有跟别人一般的爱哭?”闻秀峻已经懂事了,他轻易不会跟人提及闻春意的事情。他淡淡的望着钟池春,开口说:“池春哥,我们两个交好,是我们两个的事。男女有别,我姐姐已经大了,我不能随便跟人说她的事。”
钟池春对闻秀峻的冷脸视而不见,他叹息着说:“我当然知道男女有别,只是十八在我心里,跟我的妹妹一般。”闻秀峻听他的话,是直接翻白眼冲着他说:“我姐姐比你大月份,池春哥,按规矩来说,你应该跟从前一样叫她为‘十八姐姐’。”闻秀峻知道父母已经有心为闻春意相看亲事,钟池春是大房家亲戚孩子,可不是四房亲戚家的孩子。闻秀峻瞅着钟池春打量几眼后,沉声说:“池春哥,我姐姐未嫁人之前,我以后都不会请你再进我家院子门。”
四房和别的房不同,内院外院没有那么的分明。闻秀峻防范心一起,便笑着拉扯钟池春往前院走,他嘴里说道:“我们去瞧瞧十六姐姐吧,她今日一嫁,明日就是别人家的人了。”钟池春几乎是被他半拖着走,两人拉拉扯扯离了四房。在四房的院子外面,闻秀峻松开拉扯着钟池春的手,笑着说:“池春哥,我家每年都是一样的景色,缓两年,景色变得美了一些,我请你来赏景。”
钟池春拍拍他的衣裳,笑眯一双眼说:“峻弟,你用不着在我面前玩心眼,你不过是怕我常来四房,会给十八惹上事。”闻秀峻笑得坦荡,点头赞同说:“池春哥,我姐姐那种人,最烦惹事的人。池春哥,你是不怕事的人,可她就是最怕事的人。四房没有好的风景观赏,我们在府里别处走走,景色都挺不错的。我们府里现在只有十七姐姐和我姐姐两个女子在,两人都是安分守院的人,我可以带着你随意乱走。”
这些年,闻秀峻伴着钟池春,瞧着那些小女子扑过来的疯狂劲,他可不想闻府的小女子,沾上钟池春的边。钟池春听闻秀峻的话,微微皱眉起来,说:“我从前听我母亲的话,待她们都太宽和了一些,她们越来越瞧着过分起来。还是我父亲和哥哥们说得对,给脸不要脸的人,就不要在面上留几分情。”闻秀峻笑嘻嘻的瞧着钟池春看,他就没有瞧过他在人前,给那些女子们一些颜色看过。
金氏和闻春意在房里,听着人传话,闻秀峻和钟池春已经出了四房的院子门。闻春意轻舒一口气,跟金氏说:“娘,要跟峻弟说,下一次招待钟少爷不要往四房带。”金氏瞧着闻春意微微摇头说:“池春少爷是懂事的人,那能这样冲着他行事。”闻春意想着那个眉眼如画的年轻人,头皮都有些发麻起来。她提醒说:“娘,钟少爷年纪也不少了,我们四房又在偏处,他常来常往,容易让人心里犯嘀咕。”
金氏抬眼瞧着闻春意打量起来,见到她一脸坦然的神色。她想了想说:“明天得空时,我会提醒峻儿。”闻春意轻轻舒了一口气,钟池春那个祸水距离四房越远越好。闻春意瞧一瞧窗外,又安心的打起络子。她现在去闻佳意处,也不过是听着众人说一些奉承新娘的话。金氏抬眼望着女儿的神情,她在心里微微叹气起来。闻春意的性子,不如闻雪意通达。她的亲事,也没有闻雪意打听的人多。
闻春意知道她的亲事,一天没有定下来,金氏心里的那桶水,就时时吊在那里。闻春意把一个络子打完后,她和金氏两人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