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历来不是多事的性子,对女儿叮嘱几句后,想想闻雪意平时的为人处事,她很快的安心下来。金氏和闻雪意两人出了房门,果然很快的返回来,金氏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跟闻雪意说:“我们来一趟,要辛苦亲家嫂子们,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闻雪意直接把针线箩递给金氏说:“娘,里面有我分好的线,你帮着做几根如意络子送家里侄子侄女吧。”金氏低头挑拣起线,嘴里说:“我先做一个花样出来,后面的等我归家后做了,再叫雪朵送来。夏天闹出那一档子事情后,她就不肯跟府里的人出门做客。”闻雪意瞧一眼直接挑好线,低头打着络子的闻春意,笑着说:“娘,雪朵有主见,你由着她去。你瞧夏天时,你还跟我说她不合群,结果是不是幸亏她不爱那种热闹。”
闻春意很想反驳说,她其实非常的合群爱凑热闹,只是这个时代小女子爱热闹的表现,让她一筹莫展出不了手。小女子们那种装娇柔扮小白花,实在是对不上闻春意的路数。而那种横刀跨马冲劲实足的玩闹,只怕她的小脚还未曾抬起,已经吓倒一府的人。闻府男子们玩乐都倾向文雅方式,更加别说女子们的举止。闻春意轻轻叹一声,听着金氏跟闻雪意提及府里发生的一些小事情。
闻春意常有生不逢时的感觉,生在这样的朝代,她要是武官家小姐,哪怕是丫头,只怕也能活得轻松许多。而生为安稳有格调的书香门第人家的小姐,她想安稳的活下去,那就要严守着规矩。闻春意觉得自已都快活成样板一样的人,一言一行分外是标准格式化的古代小姐。闻洁意只不过返回去追人说几句话,都能落得一个不安稳的名声。通过那件事,闻春意越加在外面少言语,她宁愿扮哑巴,也比有一个多言的名声,连累到家人名声好。
闻洁意的亲事上面,多少是受了一些的波折。闻六夫人急得嘴上都要生泡,偏偏前来求亲相看闻洁意的人家,那些年轻男子当中,就没有一个让她稍稍感觉到如意的人。何况她又听说五房排行十五的闻玉意,都已经有人主动要求相看时,闻六夫人那上火烧眉头般的着急起来。闻洁意少女之心,在这些bō_bō折折里,只怕是经了一次又一次打磨,瞧着人显得宁静了一些。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尚家小爷听说还是那般的风华绝代在人前出现。
金氏十指不停,手上的络子明显已经成花萼状态,她微微叹息着跟闻雪意说:“我瞧着你六婶是越更着急起来,你五婶家的玉意其实已经看好人家,只是为了不让你六婶跳脚,两家有共识,等到明年开春订下亲事。你五婶这几年有得忙碌,前不久,十一是长子,已经订好亲事,女家的父亲是书院先生,家里亲戚们都是读书人。你五婶说这样人家出身的女子,正恰宜我们府里的生活。”
有闻三少奶奶那样现实例子,闻府结亲家时,更加注意女家的背景教养。闻雪意笑瞧着操心的金氏,说:“娘,六婶那样的人,你别瞎为她着急,她心里有数,娘家有后台。十四的亲事,只要她把标准定得低一些,这门亲事很快就能订下来。”金氏微微叹息一声,说:“这人啊,还是要会想事情。你祖父就是会想事的人,他为你做了一门好亲事。”金氏去厨房里瞧着麻家嫂子们做厨事,一个个手脚麻利,分明是做习惯家事的人。
闻雪意微微笑起来,说:“娘,祖父疼爱孙辈,总会为孙辈多想一些事。日后,秀玉他们的亲事,也还是要请祖父多瞧瞧。”金氏把手里结好的络子放在闻雪意的手里,又很快的配好彩线做了起来,她笑着说:“麻家人待你好,你可也要待别人好。”闻雪意笑着点头,外面已经响起许多碎步声音,很快房门响起来。闻春意走过去开了门,麻家一众晚辈瞧着她,很快行礼问好:“闻小姨好!”
闻春意侧身由着她们进了房,几个男童停在房门外,他们很有礼貌的向着房内金氏和闻雪意行礼后,当中那个年纪最小的男童,笑着冲着房里的乖宝叫嚷着:“乖宝,出来,哥哥和姐姐带你出去玩耍。”乖宝抬头打量闻雪意的神色,见她微微点头后,欢喜的笑起来,又有些不舍的望着金氏和闻春意两人,那一脸的乖巧神情,惹得金氏笑着说:“乖宝,你去跟哥哥们和姐姐们玩耍,外祖母和小姨会等你回来。”
孩子们欢欢喜喜的出了门,金氏眉开眼笑的瞧着合上的房门,她有些羡慕的说:“这样松快的日子,我唯愿雪朵将来也能如此生活。”闻春意不得不低垂眉眼,金氏和人说着话,说到后面就爱往她未来的亲事上面打转。明明闻秀玉年纪比她大,又是四房长子,瞧着闻朝青和金氏两人反而对他的亲事人选,从来不曾真正的上过心。闻雪意瞧一眼装样子的闻春意,见到她手里正把络子做最后的结子,她笑着拉开话茬。
随着闻春意越来越长大,容貌气质宁静。闻雪意对她的亲事,反而越来越陷入迷茫时期。麻家姐夫很有些不明白闻朝青一家人的想法,他有些迷惑的跟闻雪意说:“我瞧着我们家妹子,论容貌品行虽说不是百分之百的出众,可是走出去就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你们家为何总想着把她嫁进普通人家?普通人家能容得下这样的一个独具一格媳妇儿吗?”麻家姐夫的话提醒了闻雪意,闻春意在府里一众姐妹里不出众,可是身上的书香味同样的浓郁。
闻雪意瞧了瞧无事人一样的闻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