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朝青听出闻老太爷话里透出的意思,只是他喜过之后,又添一份担忧。他当时就惴惴不安的跟闻老太爷说:“父亲,峻儿年纪尚小,一时的聪明,瞧不出将来能有什么的成就。老话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他再次把闻老太爷气倒,气得闻老太爷直接轰他出去。
闻春意抬眼瞧见闻朝青眼里闪过的神色,她伸手牵起闻秀节哄道:“节弟,我们去后院看菜。”闻秀峻入了家学,日后对后院的菜地,只怕是不会如从前那般的用心。闻秀节欢喜起来,姐弟两人走到门口,闻春意记起自已还有事情要找闻雪意做,她又折返回来,把写了染料草的纸摆在闻雪意面前,说:“姐姐,你帮我照抄六份,当中有一张纸上,每样种子后面要空出地方来,好记下如何下种,如何淋水这类的事情。
那一份空处多纸,就交给爹收着,要爹帮着我去买种子。”闻雪意瞧着摆在面前的纸张,欢喜的瞧着她说:“雪朵,今天在闺学交到朋友了。”闻朝青也是一脸欢喜神情瞧着闻春意说:“你安心,爹帮你去找这些种子,峻儿以后要是没有空,爹陪着你下种淋水。”闻春意欢喜的望着他,有一个如此二十四孝的父亲,实在是她重活一世最大的福报。她喜上眉梢的说:“爹,那花坛就全用来种这些吧,日后,我要用时,家里就不用花银子去外面买。
指不定,我们好好的种,多的,还能拿来做礼物赠人。夫子说,有些大家的庭院里,种满了这些花,花开时,一样的灿烂夺目胜过名花。”闻朝青和金氏是一脸了然的神情,只要与银子有关的事情,不管银子的大小如何,闻春意都报有十分的兴趣,来为家里节省银子,她后面那一句话,分明是用来锦上添花解释的话。闻春意的心事放下来,更加欢喜的牵着闻秀节往外面奔去,姐弟两人的脚步声音欢快在外面响起来。
金氏和闻雪意听见后,两人同时轻皱眉头,金氏瞧一眼不在意的闻朝青,低声说:“爷,你日后不能这般放任雪朵行事,你听听她刚才在外面奔跑的脚步声音。”闻朝青抬眼笑起来说:“千样人应该是千样行,要是人人都是一个模子出来,也没有什么意思。雪朵将来不会做宗妇,不会嫁入规矩森严的世家里面去,用不着教导得板正。难得她现在性情一天比一天开朗,就由着她去。
在家做女儿时,都不能松快,嫁进夫家,那还能有这般松快的日子。”金氏想反驳,可是一想自已和女儿在娘家是不同的身份,只能使眼色给闻雪意看。闻雪意其实有时很是羡慕闻春意的随意性情,不管在那里,她面上守规矩,实际上都能尽量按自已的心意行事。而她已经被教导得言行规矩,不管在何处,她都无法放开自已。闻雪意笑笑安慰金氏说:“娘,雪朵在自家里才会这般的放松,她在外面,可一直是守规矩的人。”
闻朝青瞧着金氏依旧是一脸不安心的神情,他想想笑着劝说起来:“你把心思放在节儿的身上吧,他年纪最小,家里兄姐又各有各的事,只怕无法多陪着他一块玩耍。他们四个大的孩子,我瞧着都是能让我们安心的孩子。”金氏那能安心起来,她瞧瞧面前的闻雪意,想到她的亲事,她这心就是惊跳不已,不知闻老太爷会为她选一门什么样的亲事?闻雪意自是感觉到金氏目光里的含义,她微微笑起来,幸好她的年纪不大,用不着急急定下亲事。
金氏瞧着闻雪意满眼的舍不得,想着她过几年后,嫁进夫家之后,母女就难得这般坐在一处。金氏随着长女年纪增长后,有她帮着照顾下面的弟妹们,她心思就放松许多,又见这个女儿很少用心思在自已的身上,她心里更加的疼爱她。只是人心就是这样,谁懂事周到,父母就越更少花用心思在她的身上。金氏瞧着她说:“雪意,帮你妹妹抄完这几张纸,日后,这样的事情,就由着她自已去做,不要养成她事事习惯依赖你。
你有空,也应该去做你自已的事情,别一天到晚跟你妹妹学得要钻进银子眼里去。”闻雪意微微笑起来,她不用去闺学后,空余的时辰多起来,闻老太爷那里也只是早上去请安,偶尔才会留下来陪着读书。别的时辰,闻老太爷那里出入的人多,也不适合已经长大的她,还能如从前年少时那般时时自由出入。闻雪意觉得别看闻春意年纪小,可是有时说的话,还是非常的有道理,自已能挣银子养活自已,不用担心日后过得不如意。
金氏一门心思想劝服闻雪意要开始做嫁衣,可是闻雪意对成亲后的事情,总是有几分惊怕。她觉得闻春意说得极其对,她也不是做绣娘的料子,还不如存下银子,府里做不了,到时悄悄的去绣铺订做最时新的嫁衣。不过这样的大实话,却不能对一直节省持家的金氏讲出来,她一直惋惜着大房嫁女时,都没有亲自做嫁衣,而是请府里的绣娘赶着做嫁衣的事。嫁事,对金氏是隆重的大事,是她开始新生活的大事。
只是相对在娘家日子过得舒服的闻雪意,那是不得不面对成人大事。母女两人各有各的盘数,谁也说服不了谁。闻雪意瞧着金氏忧心的面孔,想着闻春意的种种作为,她有些同情的瞧着金氏,只怕闻春意将来会更加的让她头痛不已。她好心的劝金氏说:“娘,等我的亲事定下来后,我再来忙那些事。眼下,我要赶着做那些活,让人知道,还以为我不安分急着要离家呢。我啊,想多留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