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府的人,这一日去了徐家之后,闻朝鸿亲自去跟闻老夫人通报此事。然后所有的人,都小心关注起闻老夫人的身体状况,怕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天又一天过去了,闻老夫人除去神情显得阴郁外,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不妥当之处。一府的人,稍稍安心下来。
只是一波刚平,另一波又生起,生老病死从来不由人。徐二老太爷安葬几天后,徐府的老太爷在睡梦中逝去。闻朝鸿一大早得到消息后,他深深地吸上一口气。这样的坏消息接连的来,他担心闻老夫人受不住打击。可是这类大事,是不能隐瞒住闻老夫人实情。闻朝鸿依旧带了人去徐府,回来之后,事先问过仆妇闻老夫人的身体情况,才同闻老夫人交了底。
徐府随后的不安宁,却一直波及到闻府。徐老太爷一去,徐府的大老爷身子就有些不妥起来,又闹起分家各种事项。原本闻老夫人要静养,却不得不一再受到徐府来人的扰乱。闻朝鸿容忍几次之后,直接冲着闻朝晖训斥道:“老二,你是一个男人吗?徐府分家的事情,你家娘子的娘家事,用得着她一趟又一趟的赶回去主事吗?她回去不算,她还要带着徐府的人,来扰母亲的安宁,你们夫妻就是这般的尽孝吗?”
徐府接连有事,闻二夫人回娘家就勤快了些,遇到娘家的事,难免会开口帮着主持一些公道。徐府的人,一向信赖闻老夫人的公正,自是一次又一次为家事,来请教闻老夫人。人老成精,闻老夫人自是以出嫁的妇人,年纪渐老,不能再干涉娘家的事推脱出去。只是闻二夫人却依旧缠绕在徐府的家事里面,时不时会带徐府的小姐们来给闻老夫人请安。闻老夫人年纪渐大,原本是连续失亲的人,一来二去,心事再浮起,脸色瞧着难看起来。
闻朝晖是黑着脸回到二房的院子,闻二夫人却没有在院子里,听仆妇提及,又给徐府的人请去主事。闻朝晖那张脸黑得更加的难看起来,一院的人,小心翼翼的服侍着他。过了申时,闻二夫人一脸疲倦神色进了二房的院子门,守门的妇人低声提醒说:“夫人,老爷回来许久了。”闻二夫人眼神漫过她,不悦道:“这是他自已的家,他回来久不久,值得你来跟通风报信吗?”那妇人顿时暗悔自已急着讨好人,没有先去瞧瞧人的眼色。
闻二夫人进了房,瞧见端坐黑脸的闻朝晖,她由仆妇脱下外面罩着的篷衣,自顾自的往里屋去,很快换了家居服出来。闻二夫人在闻朝晖对面坐下来,接过仆妇送上来的热茶,她喝了几口茶水,觉得舒服许多,才正眼去瞧了闻朝晖的黑脸,问:“二爷,谁惹了你?你就去给谁看脸色。我在外面不得停息,我不想在家里,还要由你在面前发脾气。”闻朝晖等她许久,等到此时已经灰心丧气起来。
他抬眼瞧着闻二夫人说:“夫人,你如此喜欢管娘家的家事,不如,你这些日子就回娘家住,你爱住多久算多久,省得你如此辛苦的奔波来去。”闻二夫人的脸色变了变,徐府正是一团乱的时候,她一个出嫁多年又家在本城的姑奶奶,这时候回娘家住,给人瞧着是要出妇的节奏。闻二夫人顿时心酸落泪起来,她瞧着闻朝晖说:“二爷,你瞧着我不顺眼,也应该为儿子们的名声着想,这时节,你赶我回娘家住,给人瞧着坏儿子们的名声。”
“噗”闻朝晖冷笑一笑,说:“你现在记起儿子们的名声?你一个出嫁多年的妇人,娘家又不是没有兄弟们撑门面,用得着你上竿子,一趟又一趟赶回去主事吗?你这些日子,理清了你母亲家的事情没有?你要是实在闲得太过无聊,去母亲那里尽孝道抄经书。”闻二夫人有些不服气的抬脸,说:“我娘家这种大事,请我们出嫁的姑奶奶回去主持公道,这事说到那里去,我都是有理的人。”
闻朝晖冷笑的瞧着她摇头,说:“蠢人就是蠢人,你要做你母亲家兄弟手上随意挥来挥去的刀,别把我闻府一府的名声拖累下去。规矩摆在那里,徐府都分不好一个家,还要妇人们去插手家事。你那些兄弟一个比一个贪心,才会弄成今天这样上不了下不了的局面。你瞧瞧你那些精明的姐妹,有几人象你一样,给两句好话哄得转来转去,还把人一趟又一趟带去烦忧母亲,我给你说明白话,母亲要因徐府的事,伤了身子,我就直接以不孝为理由出妇。”
闻二夫人瞧明白闻朝晖脸上的神情,在他大步往外走后,她垂头丧气坐在原处,问听到动静赶过来的中年妇人:“碧月,那也是他的舅家,他怎么能这样的冷心冷肠?”中年仆妇眉眼微微垂下来,低声说:“大爷今天来找过二爷,二爷回来就是这样子。”中年仆妇其实在闻二夫人插手徐府分家的事时,已隐晦的提醒过闻二夫人,让她别这般的去管娘家的事情。毕竟她是出嫁多年的女子,回家去做见证人是正事。
可是要这般的掺和进娘家兄弟分财产的事故里面,多少就有些不地道,毕竟正在处置时,外人是不能随意出口。闻二夫人脸阴下来,她有些恼怒闻府的人,没有一个对舅家的事情上了心,如有一人插手进去处事,不会让徐府的人,闹到现在还分不出一个长短来。仆妇瞧见闻二夫人的神色,在心里暗叹息一声,劝阻说:“夫人,都是有儿有女的人,那一个都为自已小家着想,无人肯退让一步,分家这种大事,谁搭理,都不得好。”
闻二夫人到底听进仆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