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柬之这个“大唐第一县令”,转眼间却成了代州刺史,倒把武攸暨给弄糊涂了。
代州虽然是一个下州,且是地处北地的苦寒之地,但不管怎么说,下州也是州,一个下州的刺史可比县令高了不少。
别的不论,就其身上的官服就差别极大,最起码代州刺史可以服绯,算是正式进入了准大佬的行列。
武攸暨是当世人,因此无法预知未来的事情,若是换成赵无敌就不同了。
这个张柬之在史书中可是一个鼎鼎大名的人,属于典型的大器晚成,也是心志极坚不甘平庸之辈,在七十多的时候方才进入朝堂之上,但却在八旬左右干出了一件震惊天下并影响了历史进程的大事件,那就是神龙之变。
他趁武后病重之际,纠集一批“胸有大志”者,率领部分羽林卫将士武力逼宫,强行挟持当时的太子李显,斩杀了张氏兄弟及其党羽,并逼迫武后逊位,将江山还给了李唐。
而今因为玄武门之变前夕的天变,历史的车轮发生了变轨,人和事都有了些许的改变。
张柬之也提前时来运转,于旧年被提拔到代州刺史的位置上,步入了服绯的行列,比起原先的历史,差不多提前了十年。
张柬之是个勤政敬业的好官,无论是担任县令,还是出任代州刺史,始终都把民生放在首位。
他来到代州以后,多方走访,深入民间,实地调查升斗小民的疾苦,并兴修水利,大兴农桑,且上书朝堂,力呈其中的利害,为代州之民减轻了赋税。
为此,张柬之在代州的官声极好,受到万民的拥戴,对于一个上任不到一年的外乡官员来说,已是一件很了不起的成就。
近日,北地普降大雪,给民间带来了很大的不便,多有民房倒塌者,甚至因此而压伤了人。
张柬之没有坐在刺史府中围着火盆赏雪,也没有听手下官员的一面之词,而是带领辅官和衙役冒着鹅毛大雪,走遍了代州城中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还去了邻近的乡村,查看民间的灾情,妥善安置灾民,并从代州府库中调拨物资进行救济。
也只因为此,他并没有在鸣号的第一时间赶到北城门。因为张柬之认为,城头之上鸣号,那是军方的事情,属于沙吒忠义大将军管辖的范围,至于他来说还是灾民重要。
身在大唐官场,官与官交往中,最忌讳的就是越权。
譬如如今的张柬之,他是代州刺史,是主抓民事的主官,顶着天也就是派出武侯抓捕盗匪和山贼,确保代州一方平安。
至于行军打仗,那是军方的事情,即便是没有沙吒忠义老将军在此,还有折冲府的折冲都尉顶着,而他张柬之只要保证补给物资的供应就好,或者在敌人攻城紧急时征调民夫配合大军守城。
因此,他虽然听到了号角声响起,也没往心里去,依然坚持走完最后一条街道,安抚了民众以后,方才姗姗来迟,见一见沙吒忠义。
他所不管军事,不过,若对城头鸣号之事不管不问,未免也有点说不过去。
谁料到却在此见到了一位武氏子侄,倒是事前不曾想到的意料之外。
张柬之出身士族,虽然在他来到这个世上之前,他们家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但生活的困顿并没有磨去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