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摇扇的动作一顿,金面具后的双眼里,明显闪动着兴奋之色,还有一丝欣赏。
因为他觉得北冥倾绝杀人的动作很漂亮,行云流水,好似一幅一气呵成的行书,飘逸潇洒。
北冥倾绝很不喜欢这人看他的眼神,所以,他要让这个人死。
白衣男子的确生出了将北冥倾绝据为己有的心思,可他也心里清楚,这样一把绝世锋利的利器,是十分难以收服得了的。
而以他现在的武功,还无法与手持重溟剑的北冥家少主抗衡。
所以,他逃了,十分利落迅速的逃了。
北冥倾绝对此突发情况,显然是有些始料不及。他怎么也不明白,这人武功不弱,为何会做出不打就逃的懦弱之举?
不过这事也没在他脑子转几圈,在他一路闯上高山贼窝时,他的心里便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叛贼头领,尽快结束这场叛乱,然后他好回长安见他喜欢的姑娘。
而那位孔武有力的大寨主,此时已是气的不断骂娘。
那个跟了他一年的军师,居然临阵逃跑走了。
如今他们的队伍乱了阵法,再加之遇上北冥倾绝这个阎王祖宗,他们就算是想撤退逃跑也都晚了。
北冥倾绝与这位大债主交上了手,此人武功不怎么样,可力气着实大,一对五百斤的铁锤,在他手里挥舞的虎虎生风,虽然伤不了他,却也令他的动作被迫变缓慢了不少。
“北冥倾绝,你我无冤无仇,我们也不过是被这腐烂朝廷逼上山的穷苦百姓,你何苦如此对我们咄咄相逼?”大债主粗犷的方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双锤挥舞的更是招招力压千钧。
北冥倾绝以往对敌,从不与敌军头领废话,可今日,他却破例开了口:“你们苦就去抢别人,就去祸害和你们一样的穷苦百姓?山下十六座村庄,一千多条人命,在你眼里,难道都是微不足道的烂泥吗?从你们开始烧杀抢掠开始,你们就愧对了义军这面旗帜,也注定了今日会被倾巢剿灭的结局!”
他来到冀州,听叶上珠说了这群贼子做的那些恶事后,他便下定决心,要将这群打着救民于水火旗帜的叛贼,一个不留的全部剿灭干净。
大寨主被北冥倾绝堵的哑口无言,回想他们屠了那十六个村庄的事,他也是后怕的,也不知当时是鬼迷了什么心窍,竟然干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可如今什么解释都是无用的了,没人会相信他是无心之失,北冥倾绝也绝不会放过他们所有人。
山下的军队已经全部准备就绪,叶上珠也缓了过来,睁开眼坐好,执帕掩嘴虚弱道:“崔副将,钟声已响……咳咳!时机到了,行动吧!”
崔铭面无表情的翻身下了马,去寻了冀州刺史,带领走了千名精兵上山。
冀州刺史在山下也没闲着,指挥其余兵士围住片山,定要堵住山上贼子所有的出路,将这些贼子一举歼灭。
崔铭带领千名精兵上了山,便是一场混乱之战。
没了头领的叛贼,果真如叶上珠所料的一般,成了一盘散沙。
而他们只负责杀敌上山,流散的叛贼,自有山下冀州刺史接手收拾。
可他们攻上山后,却只杀了几名小寨主,看到了区区几箱赃物。
可这些都是不对的,这股叛军烧杀抢掠了那么多地方,不可能只有这几箱东西。
那么,其它赃物呢?
“崔副将,吾等没有看到将军的人影。”一名先锋官来报,脸上染着干涸的鲜血,形容十分狼狈。
“没有看到将军?”崔铭眉头一皱,便提剑转身向这片寨子外走去。
将军从不是不负责任之人,每回打完仗,他都会即刻与军队会合。
可这回将军却不见了,难不成,将军在杀了那个大寨主后,又遇上了一个更难缠的人?
如果真是那样,可就麻烦大了。
崔铭先吩咐人下山去请教叶上珠,而他则带着人,在山上各处寻人。
山下
叶上珠听了这名浑身血污的先锋官的禀报后,他便是一个激动咳了口血,脸上更是苍白的仿若透明,人更是虚弱的额冒虚汗,气喘吁吁道:“快!再派五百人去……顺水流,到岩洞里去找,快!”
冀州刺史一见叶上珠神色如此紧张,他也不由得胆颤心惊了。
啥都不说了,赶紧派人搜山寻人啊!
要是威王在他冀州地界出了事,他赔上脑袋,也是不够让帝都的那些人息怒的啊!
叶上珠剧烈咳嗽着,虚弱的俯趴在马背上,张口便是哇啦吐了一口鲜血,眼前一阵发黑,他差点头晕目眩的坠下马去。
他忽略了一点,这样一股进退有秩序的叛军……其中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个智囊军师?
可他在冀州呆了这么久,却从不曾听人提及过叛军中有军师,这该是多么可怕的事?
此人不止智谋过人,心思更是极为慎密,竟连他也给骗了。
如今,他只能祈求上苍,此人只有点智谋,千万不要是个武功高强之人。
不然,北冥倾绝此行,可就大凶了。
山上
崔铭还在带人搜山寻人,可就是寻不到北冥倾绝留下的一丝痕迹。
而此时的北冥倾绝,却被人引到了一处岩洞里,岩洞中横叉一条溪流,在两旁有平坦的人造平台,上面堆满了大铁箱,数目多的令人目眩。
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这些铃声乱人心的自四面八方响起,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