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家护卫平日里操练出的默契,仓促间剩余几人布下快刀合阵,还想互相支助合力伤敌。
刀阵还未带动,三名护卫先被那郎贺川乱刀逼得排成一行。
郎贺川手中武士刀刀花一搅,拨开面前各护卫们的刀头去势,武士刀一刺之下,竟然将挡在查琪桢面前的三名护卫裂胸扎成一串!
由此余势不收,武士刀刀尖仍然向前急送,扎入查琪帧右边肺部。
查琪桢惨呼一声,显然受了重伤!
查四九持刀,从旁直攻郎贺川的软肋。
郎贺川身子一扭拔刀去迎,一拔不出,那长刀仍插在三个护卫胸中已被死者肋骨卡住。
查四九一招落空,反手一刀,疾劈直斩向郎贺川的手腕。
郎贺川丢开倭刀刀把时,查四九的刀锋己然砍在对方大袖之上,查四九心中一喜,却感觉郎贺川臂上的肌肉突兀一跳,先卸去了这必中一刀的力道,也是查四九这一刀劈得太过迅急,哧的一声中,郎贺川的大袖之上赫然见了红。
查四九一招得手再不纠缠,瞅个冷子拖刀护住查琪桢退走。
郎贺川不顾伤口流血,瞬间换得短刀在手。
那剩下五位查家护卫护得小主人躲上旗楼。
甲板上的旗楼也只五级木阶,五护卫各守一级,相互支助。
郎贺川反持刀柄,拾阶而上,刀光过处护卫们一一倒地,保持着或挡或击的姿势,只是胸肺洞穿,再无生理!
只是一息之间,查琪桢面前只剩下查四九一人!
郎贺川站定身形,先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包住臂上伤口,看看手中短刀,这才抬头盯着查四九的眼睛,沉声道:“你这个年纪还有机会,放弃吧!”。
查四九当年以查家远亲的身份投入大老爷查一清门下,凭着多年来事小主忠心兄弟二人备受恩宠,怎可能因怕死临阵弃主。
查四九哼一声,将手中长刀使得车轮一般,似乎风雨不透。
郎贺川紧跑两步挺身跃起,待到刀声又落,可怜查四九连刀带人被生生劈成了两段!
郎贺川步步紧逼,查琦桢反而笑道,“尊下做为东瀛武士,应该不会杀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吧。”
郎贺川闻声止步道,“捡起一把趁手的兵刃还击,莫以为你现在不抓刀剑,就能保住自己性命!”
查琦桢一笑间,鲜血不自主从嘴角流出,显然郎贺川那一刀透过几人仍然重伤他的元气。
查琦桢喘息道,“倒……也未必!”
杜眉生从后面刚刚追来,见情郎落得如此模样,银牙一咬挺胸挡在二人中间!
郎贺川不由眉头一锁,道,“男人格斗,女人走开。“
杜眉生刚欲开口,却不防查琦桢一抓腰带,将她顺手提起,笔直将她娇弱的身子向郎贺川抛去!
郎贺川眼中始终盯紧查琦桢。查琦桢肩头一耸,郎贺川已经一刀迅捷刺出。
人在半空的杜眉生只感刀锋扑面,不自禁惨呼一声“饶命”,情急之下喊出的却是东瀛口语。
郎贺川闻声有异,刀锋强行一转,手下必杀的一刀贴着杜眉生细嫩的颈部肌肤堪堪擦过。
锋利的刀锋仍然削去杜眉生的半幅长发!
杜眉生懵懵懂懂在生死路上走了这一遭,又惊又气之下,当场晕倒。
郎贺川抽身再寻查琦桢,查琦桢早己不见了踪影。
血腥味未散,雪终于又纷纷扬扬的飘下来。
郎贺川抽回长刀取出一块白绫将两把刀一齐擦干净入鞘,先将查四九的残断尸身接上,再收拾一众查家护卫的尸体,在甲板上一线摆开,自己下舱寻了一桶火油。
江风呜咽,如诉如哭。
郎鹤川对着一干死者双膝跪地,双手相环,屈身行了一个大礼,这才浇上火油。
这时间,楼船之上的舟子们早己跳入江中,各自求生。
马蹄声急,海沙帮众们策马追到河边,远远喊道,“相好的,留下小查一具全尸给我们收殓,海沙帮雷帮主自有重谢!“
郎贺川闷声将火把丢在尸堆之上,转眼之间,火借风势,将倾的楼船上火光熊熊,郎贺川抄起一块木板抛入江中,抱起杜眉生跃身而上,足下不见使多大力道,逆浪而去。
这时间,江宁城号炮连连,城门口一彪马队,奔着江边狂飙而至,乃是查家的乌衣铁卫。
海沙帮徒众见了各攥刀刃,准备一场火拼。
乌衣铁卫们此时並不搭理,搬出马背携带几条窄舟下水,几人登舟划桨直奔起火楼船。
楼船烧久了,船边开裂,江水猛灌而入,楼船慢慢沉入江心,几十位海沙帮众与乌衣铁卫们一齐登了船,顾不得脚下水淹火灼,一边打斗一边争抢尸首。
楼船甚大,海沙帮几名帮众遍寻查琦桢尸身不见,避开众人用钢钎撬开一处船板还未来得及跃入。
忽然,缺口处气浪一涌,万丈火苗从中窜出……
江边各方聒噪,刀剑相向,忽感大地一震,轰隆隆巨响连连,江中的楼船连着靠近的窄舟炸成靡粉。
众人一怔,无心打斗,再回头,只见江心浊浪翻滚,哪里还有楼船的影踪。
半息不到,江下游大小各色船支涌出,乌压压一片,第一条船首站立的查良擦一把冷汗,喊道,“快,快!有寻着我家少爷者,查府赏白银万两,城中房产一处!“
炸声一响,也引着附近居住的不少闲人懒汉赶来凑热闹。
“那城中的房产占地多少,大屋几间,产权如何计算。”一渔娘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