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太过疲惫,我在这风吹帐篷的呼啸声中进入了梦乡。
我梦见在英国上学的时候,上课的阶梯教室里,我竟见到段景琛的身影,在梦里觉得他好熟悉,好亲切。
我看到他朝我走来,我的嘴角咧着,好真实。
终归是一场梦,等我被帐篷外的尖叫声吵醒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温度。
包括他昨晚钻进我的帐篷,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我裹着睡袋,趔趄着走到外面,看到大家都在看日出。
刚才的呐喊便是日出时候大家的尖叫声。
我惺忪着眼,撞上已经穿戴好的段景琛的目光,我迅速挪开。
段景琛面无表情。
我回到帐篷里缓了缓,直到靳轩要过来帮我收拾我才起来。
睡了一觉浑身酸痛,我嘟了嘟嘴,快点下山吧,心里想。
上山容易下山难,我明显感觉到膝盖的不适感,临下山前靳轩给我绑上护膝。
我下意识的看了段景琛一眼,他的神情复杂。
陆雪瑶娇滴滴的喊着“景琛”,最一开始我听见后鸡皮疙瘩掉一地,这会儿竟也没什么感觉。
大自然的风景让我暂时忘记了城市的喧嚣。
山有些陡,我的额头渗出汗。
整整一晚上,我的手机都没有动静。
就在我下到半山腰的时候,电话响起来。
周寄,我在英国的时候,找的一名私人侦探。
我匆忙的接电话:“找到了?”
如果没消息他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太过激动,差点崴脚。
“找到了。”周寄的声音低沉而稳重。
“在哪儿?”我迫不及待。
“见面说。”周寄挂断电话。
我像被打了鸡血一般,对着靳轩喊了一声:“我们快点。”
段景琛和陆雪瑶看到我满血复活的反应感到不可思议。
我的双脚像踩了风火轮,就差飞起来了。
到了山下的集合地点,活动组织人宣布着此次团建哪只队伍获胜,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深呼吸让自己平静。
“想什么呢?看起来心不在焉。”靳轩问我。
我看着靳轩,眼眶有些湿润,突然间好想和别人分享这个消息。
“没事,没什么。”我笑着摇摇头。
周寄并没有告诉我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开始胡思乱想,心脏砰砰直跳。
上大巴车之前我去了趟洗手间,刚出来,就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拉到一侧。
“怎么回事?”段景琛的眸子瞪着我,质问我,或许是关心我。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咬了咬嘴唇说:“没事。”
段景琛把我的双肩抵在墙上,看着我说:“林晚!我在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段景琛的一双眼睛犀利的要把我看穿,然而我去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有些无力的低下头,段景琛抬起我的下巴,叹了口气说:“不要让我担心你。”
段景琛的眸子依旧深邃,她的这句“不要让我担心你”在我的脑海里盘旋了很久很久。
我轻轻点头说:“上天终归要厚待我一次。”
段景琛冰凉的唇吻上我的时候我浑身一颤,别人看到就不好了,我迅速别过头。
他咬了一下我的耳垂,在我的耳边说:“惹人忧怜的样子可不像你。”
我锤了一把他的胸口,说了句:“混蛋。”
回到公司的时候,几近傍晚,墨城的天气又开始阴沉沉的,不知道哪会儿下雨。
解散之后,我匆忙打电话给周寄。
“你在哪里?”我问。
“墨城第一人民医院。”周寄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我的腿一软,还好旁边有个栏杆,我扶着栏杆才没让自己瘫软。
第一人民医院。
我看到周寄的时候,是在icu重症监护室病房前。
他穿着一条黑色的休闲裤,黑色的polo衫,一身黑色让我看起来很压抑。
“好久不见。”周寄看到我,他笑起来削瘦的脸上都是褶子。
“这是……”我用手指了指病房里的人,疑惑的看着周寄。
周寄点头,说:“先天性心脏病,刚做完手术。”
我心中“咯噔”,我只知道弟弟小时候身体不好,却不知道他是先天性心脏病。
我的心一揪一揪的疼,我必须让自己坚强。
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像断不了的线。
周寄拍了拍我的肩膀,揽着我的肩,我跟着他走到外面的休闲木椅上。
周寄点了一支烟,平静的说:“你弟弟可能对你没有记忆,毕竟你们分开的时候,他只有五岁。”
“不可能。”我的喉咙沙哑。
周寄沉默了片刻,继续说:“他后来被院长带走,去了乡下,过了几年算是幸福的时光,到了上学的日子,他就寄宿在院长委托的朋友家里,在墨城上学,并且改了名字叫舒毅。”
我沉默,不知道说些什么。
“奇怪的是,院长离开的时候也改了名字,院长姓什么还有印象吗?”周寄问我。
“郝院长,印象很深,年轻漂亮。”我说。
周寄点头,继续说:“后来她改了名字,叫舒静,而且她走的时候悄无声息,很多人都不知道。”
“我弟弟的病情,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我越听越疑惑。
“据我推测,福利院从一开始就是知道,而且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周寄说。
我的手心全是汗,指关节被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