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准儿媳的硬气,妻子的突然倒戈更让赵璟猝不及防。
他只觉眼前一阵眩晕,身子跟着晃了晃。
太子妃虽然方才和太子顶撞了几句,但她心里其实远远达不到想要和丈夫翻脸的程度。
见赵璟像是快被气晕了,她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搀扶他。
孰料赵璟一甩衣袖,让她的手扶了个空。
太子妃有些尴尬,只好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
赵璟冷笑道:“看来司徒六姑娘是不打算承认了?”
fèng huáng儿不以为然道:“臣女可没有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喜好。”
“好、好、好!”赵璟用手指虚指了fèng huáng儿几下:“果然是司徒家的姑娘,真是好教养,和长辈顶嘴的本事无人能及!”
太子妃见他明明都快气晕了,竟还如此咄咄逼人,心里懊恼不已。
她方才是在做甚?!
明知太子殿下早已经不是几十年前那个俊俏温柔的少年郎,她还在幻想什么!
她往前迈了一步挡在fèng huáng儿身前:“殿下乃是一国储君,为何丝毫不顾及身份,非要和一名十几岁的小姑娘过不去?”
赵璟提高声音道:“本宫并没有刻意针对谁,而是要不起这等不懂礼数,不顾名声的儿媳!”
太子妃用更大的声音道:“殿下一定要这般苦苦相逼么?”
fèng huáng儿见太子妃这般护着自己,心里真是由衷地替赵重熙感到高兴。
其实太子妃心里还是有阿福的,这一世他一定不会再落得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弟不恭的结局。
不过,被人护着的感觉虽然很不错,但她却不想让太子妃因为自己受到更大的委屈。
她往旁边挪了一步:“太子殿下究竟是听信了何人的谗言,竟一口咬定臣女做了出格的事情?”
太子妃恍然,自己真是被气糊涂了,竟忘了问这个!
她也沉声道:“殿下必须给臣妾和箜儿一个解释。”
赵璟一噎。
方才苻氏说他对她们苦苦相逼,可瞧这架势,分明是她们在逼迫自己!
他怒喝道:“苻氏!你非要这般同本宫过不去么?!”
太子妃道:“不敢,只是这件事有些蹊跷,妾身怕殿下受了奸人蒙蔽。
为了咱们一家人的和睦,还请殿下对妾身说实话。”
赵璟一张脸涨得通红,有些含糊道:“那人……自然是本宫十分信任的,她如何能是奸人……”
见他是这样的表现,太子妃和fèng huáng儿如何还能猜不出那人是谁。
不是那个太子十分宠爱的方侧妃才怪!
太子妃忍着怒气道:“既然殿下不肯说,那妾身只能带着箜儿去御前讨个说法,以证清白。”
fèng huáng儿忍不住暗暗挑了挑大拇指。
阿福的亲娘果然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只要她不在执着于从前的感情,对付一个渣太子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把事情捅到御前,她自然是不怕的。
虽然不清楚阿福有没有把去燕国的实情告知圣上,但圣上分明对司徒家的那个所谓的秘密十分感兴趣。
只要自己应对得法,圣上绝对不会生气。
反观太子一方,他本就不是什么有担当的男人,都不用圣上逼问,他立马就能把方侧妃给卖了。
所以他一定不敢因为这件事去面圣。
当然,这种情形下她自然不能随便插话,默默看着太子妃娘娘表演就好。
不出她所料,赵璟一听“御前”两个字,立刻就怂了。
他温声道:“苻氏,父皇日理万机,咱们如何能用这些小事去叨扰他?”
太子妃嘴角弯了弯:“这等内宅中的阴私,的确不能污了父皇的耳朵。
但这件事情绝非殿下所说的小事。
毕竟这人的目的是蓄意破坏皇长孙的婚事,此风断不可长。”
赵璟心里多少生出了些怨念:“苻氏,你……”
太子妃打断他的话:“所以殿下最好还是把那背地里拨弄是非的人交出来,让妾身好生教导她一番,以免今后再生是非。”
一时间势成骑虎,赵璟不得已只好把方侧妃给卖了。
“这些话是……是那方氏告诉……”
太子妃和fèng huáng儿对视了一眼。
果然是那方侧妃在作妖!
她暗暗握了握拳头:“那烦请殿下派人去把方氏请来,事情最好还是趁早说清楚为妙。
殿下以为如何?”
赵璟面色越发难看:“你是东宫的女主人,教导妾室本就是你分内之事,又何必来问本宫。”
太子妃笑了笑:“是,那妾身这便让人去请方氏。”
太子想了想又道:“方氏有孕在身,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千万别……”
太子妃懒得搭理她,唤人进来如此这般地吩咐了几句。
三人重新落座,太子妃不愿意再搭理赵璟,只和fèng huáng儿说笑。
大约两刻钟后,方侧妃在丫鬟们的搀扶下,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到了。
太子妃并不是个喜欢磋磨妾室的人,加之方侧妃情况特殊,她也怕沾惹不必要的麻烦。
不等方侧妃行礼,她先笑道:“方妹妹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方侧妃先看了赵璟一眼,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便放下了一半的心。
“谢过殿下和姐姐。”
丫鬟们很有眼色地将她扶到太子下首落座。
方侧妃此人fèng huáng儿听赵重熙提过。
但她来东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