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恩德正孤身一人对抗秦易与张义,见陆三川身受重伤,大叫不好,疾施“潇湘夜雨”,逼开秦、张二人,赶去救援,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剑尖离陆三川喉咙仅剩一尺距离。
柳羌余光瞥见,暗叫不好。他找准时机,将手中玉笛向第五铭激射而去,随后涌起尽数内力,与贺安对上一掌。他知晓贺安重伤未愈,自己此举无异趁人之危,然眼下陆三川危在旦夕,便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贺安本就重伤在身,内力大不如前,当下与柳羌对上一掌,更是伤上加伤,仰天狂吐鲜血,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第五铭原本胜券在握,面含微笑,眼角余光却忽见一抹绿色袭来,忙止步后撤。这样一缓,便给了戴恩德足够的时间。
戴恩德一跃而起,指剑向前,疾施“潇湘夜雨”,白中旭与江翎峰自知不是对手,立刻退出一丈之外。
第五铭不得已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迎接。他虽擅长快剑,对于变化多端的潇湘夜雨却是无可奈何,手握长剑激舞不过片刻,右臂赫然多出三、四道伤口。
朝天门三剑,“花剑”林乐池、“石剑”石力行、“琼剑”关尚蒙见门主受伤,立时冲将而来。
秦易与张义,各自带着部下好手,向戴恩德围拢。
而江城子依旧在为栾不为疗伤,抽不出身。
柳羌击败贺安之后,轻身一跃,抓住玉笛回到陆三川身旁。
尽管如此,依旧是敌众我寡的局面。
姜恩言理顺气息,虽然功力暂时无法恢复,不愿让第五铭等捡了便宜,勉力站起,带着风月教教徒围拢上来。
一众人围成圆圈,将陆三川等人团团围在正中。众人小心翼翼地迈着碎步,包围逐渐收拢。
尚且有力一战的,仅剩柳羌、戴恩德与胡凯。
第五铭冷笑道,“戴恩德,你本是十生之一,却为何与他们站在一块?趁我们还未群起攻之,赶快回到你自己的位子,如若不然,我们便连你也一起杀了!”
戴恩德颇为不屑,一口啐在地上,“放你娘的臭狗屁!要我和你们这帮败类站在一起,还不如杀了我!”
第五铭冷冷地道,“你以为你还能活下来吗?”
戴恩德一声冷笑,“以死证道,岂不美哉?”
胡凯大叫道:“总舵主!我果然没有跟错人!”
柳羌却依是肃然挺立,风度不减,便如那翠竹一般,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六生互相看过一眼,知晓此战关乎自己声威,便同打算不留余力、以命一搏。
第五铭厉喝道:“兄弟们,随我上!”
众人齐声高呼,震天动地,举剑冲来。
那如同雷鸣般的呼声贯穿陆三川双耳。他立时想起陆本炽来,想起那晚,陆本炽将他抱出后门,自己却在围墙之中,遭人剿剐。
难道,我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亲近的人死去么!
他胸口起伏逐渐剧烈,体内热血愈加澎湃,望着狂涌而来的众人,忽然发出一声猛虎喝叫,挺身而起,画剑出鞘!
伤如何!死如何!若注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要叫那刀俎四分五裂!
陆三川体内真气如同狂风暴雨下的惊涛,拍岸卷起千丈雪。乾陵虚步逼脚下乱生横风,竹影九刽令画剑风影飐动。
剑啸起!
便如那沉睡千年的巨龙愤然睁开双眼,张嘴一吼,地动山摇,河海倒灌;铁尾一扫,飞沙走石,山岳崩塌。
一时之间,江湖一众豪杰只觉脚下土地崩陷,竟不能再前进半步,反而退出三丈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