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桑塔纳停在前方,方子羽并不感到紧张,豹哥寸头等人给出的说法全都保持一致,说明这个犯罪团伙在银江的常驻成员确实只有十二个,眼下九个在面前,另外还有两个被塞在卡宴的后备箱里,最后一个估计尸体都凉了。
所以此时赶来的肯定不是他们的同伙,那又会是什么人呢?
“是你!”
从副驾驶座下来的人指着方子羽喊了一声。
方子羽伸手在眼前挡着桑塔纳的车灯灯光,往那人看去,现那人身上穿着短袖警服,肩章警衔一样不少。
再仔细一看,巧了,这不是那天31o路公交车自燃后最先赶到现场的民警么,好像姓韩?
“韩警官!”方子羽握着手机大力挥动手臂,刚才他走出防空洞准备报警,没想到这么巧,刚好碰上一位见过面的民警。
正要往前走,却被温言伸手拦住,扭头一看,现温言神情戒备,盯着韩毅旁边那个虎背熊腰的魁梧男人。
温言的反应让方子羽心里咯噔一声。
还没报警,就有警察赶到现场?而且开的还不是警车,而是私家车?
这是个巧合?
亦或者,这个表面人畜无害的民警,就是犯罪团伙的保护伞?不,社区民警还没有足够的权力去充当恶性犯罪团伙的保护伞,但也不能排除他们是同谋的可能!
毕竟光影交织,有光明的地方必有阴影,警察队伍里也未必都是高光伟的磊落人物。
另一边,韩毅同样不理解方子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张况看到豹哥等人身上的伤势,面色大变。
张况搞刑侦是一把好手,看人的本事更是一流,一眼就能看出眼前这二十多号人里哪些师犯罪分子,哪些是受害人。可是九个男性犯罪嫌疑人,怎么会被轻易制服?审视的目光在方子羽、徐白义、温言和安奕四人之间来回游弋,最后停留在最为镇定的温言身上。
韩毅不相信见义勇为的方子羽会是犯罪团伙的一员,又不能理解眼前这一幕,正准备表明身份然后进行问询,却见异变突生!
尚在防空洞内时,方子羽拿不出有力的身份证明,能替他作证的陈诗诗又陷入昏迷,所以被囚禁的女生们并不会因为方子羽的一面之词而信任他,虽然知道他和豹哥寸头等人不是同伙,但也不清楚方子羽徐白义这些人的身份。
期盼已久的自由来得太容易,反而让她们有强烈的不真实感,仍然处于神志恍惚的状态,直到出了洞口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再看到身穿警服的韩毅,这些女生才清楚意识到一件事:她们被救出来了!
一直表现得麻木不仁的女生们登时醒悟,积累已久又被堵塞多时的情绪刹那间冲破心房,女生们三三两两地抱在一起放声大哭,鼻涕眼泪流得稀里哗啦。
而另一边被温言打到怀疑人生的罪犯们也因韩毅这身警服而受到刺激,几个还能跑的罪犯马上推开同伴,朝着各个方向拔腿狂奔,双手被绑在身后的寸头也不甘落后,在他离开防空洞时徐白义已经解开束缚他双脚的绳索,所以他一俯身便像兔子似的蹿了出去。
然而双手被绑在身后时容易重心不稳,寸头只跑出去几步便踩到一块石子上不慎摔倒,由于双手无法支撑保护,寸头以脸着地,噗通一声磕断了鼻梁,痛得他两眼黑,忘了惨叫。
其他几个试图逃跑的团伙成员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要么身上带伤,要么双手被绑,根本跑不快,转眼间就被温言和张况全部放倒,而方子羽、徐白义和韩毅三人反应稍慢,干脆留在原地看守其他罪犯。
放倒目标后,张况收起甩棍,走到寸头身边,一手抓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裤腰,猛然力,竟像提小鸡崽子似的把这一百多斤的人给揪了起来!
张况揪着寸头往方子羽这边走,走到温言身边后随手一抛,把寸头扔在旁边地上。
“你身手不错啊。”张况看都不看寸头一眼,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温言。
温言恍若未闻,既不回应,也不看张况,转身径直走向停靠前方不远处的卡宴。
而这边徐白义听到女生们的哭声,想到这些无辜女生的悲惨遭遇,刚刚平息少许的怒火蹭蹭往上冒,他上前揪住寸头的衣领,攥紧拳头往寸头脸上招呼,打得满手是血——全都是寸头磕断鼻梁时流出的血。
两拳下去寸头的眼角都被打裂了,整张脸眼看就要变形,韩毅急忙上前阻拦。
“别打了,停手!停!把人打死了怎么办!”韩毅手忙脚乱地拉住徐白义,急声劝道,“先生,您不能在这动用私刑,请相信我们警方!请相信检察院和法院!法律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徐白义狠狠推开韩毅,瞪着眼睛破口大骂:“去你妈的白痴条子!相信法律?操!这些女孩子受苦的时候你在哪里?法律在哪里?就是要打死他才对!让你们把他抓起来,关在牢里关个三年五年,放出来继续祸害别人?我呸!”
这番质问让韩毅默然,也让打算上前劝说的方子羽停下了脚步。
方子羽转头看向豹哥,这个犯罪团伙的主脑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太多慌张,或许在他想来真的就像是徐白义所说的那样,他最多不过是在牢里关上几年、十几年,可这样的惩罚真的够吗?真的有意义吗?像这样犯下恶劣罪行的人渣,有几个会在监狱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想到这些问题,方子羽有些迷茫。
“不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