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仙楼,这里还有一个大家对徐杰念念不忘,就是那楚江秋,只是楚江秋与徐杰,显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至于楚江秋如何想,倒是不知。至少徐杰没有多想什么,甚至到这遇仙楼来,也未去寻楚江秋,而是直接随着梁伯庸往那位江映云的闺房而去。
江映云显然没有楚江秋那般的待遇,招待客人,只能在自己的闺房厅里,中间是客厅,一边是起居厢房,中间隔着的就是一个屏风。
客厅头前是一个坐榻,坐榻平常是拿来坐的,但是也可当床来用,面前可摆桌案,放上琴与香炉。撤走之后也可与人对坐,坐榻中间放上一个矮几,茶水其上,相对而谈。
梁伯庸平常若是一个人来,便会直接坐在坐榻上,与江映云闲谈调情之类,若是欢愉之事,就会移步屏风后面的厢房之中。
徐杰今日同来了,梁伯庸也就不能上坐榻了,只能随着徐杰坐在客厅中央一张圆桌之上,一旁还有一脸好奇,却又极为拘谨不敢言语的徐狗儿。
若是生客初来,坐榻头前也会放一张屏风,客人还不能直接看到江映云的脸面身姿,只能隐约之间想谈几番,若是江映云看得上这个生客,二次来,这屏风才会撤去。
要说这青楼清倌人,当真还有点人权,至少有自己选择顾客的权利。
徐杰随着梁伯庸前来,虽然也是生客,倒是能直接看到这位小家碧玉,身形娇小,带着一股柔弱之感,容颜不是那等美艳,但也有一种娇柔的气质。
徐杰打量过江映云之后,与梁伯庸点了点头,这般女子,与徐杰以往见过的青楼女子还真有些区别。真要说与谁相似,兴许与颜思雨有几分相似,但是这个女子更有一种邻家姑娘的感觉,颜思雨面庞却要美丽几分。
梁伯庸看着江映云,眼神中有一种热切,却也压抑了一下,只与江映云点头示意,然后说道:“江姑娘,这位是徐杰徐文远,今日来听曲,劳烦江姑娘选些拿手的唱几曲。”
这位江姑娘,其实眼神中也有热切,显然两人关系不一般,已然超脱了一般的关系,两人还真在热恋之中。
徐杰便也笑道:“江姑娘随便唱一曲就是,稍后在下还有事要先走。”
徐杰知道自己久留是没有必要的,没必要做一个大电灯泡。
江映云只是轻声“嗯”了一下,手抚琴,叮咚几声。
徐杰如今也不比以前,这琴声一响,徐杰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倒不是这位江姑娘琴技不行,而是这琴的音质,在徐杰这个琴技不差之人耳中,已然听出了差别。
也是徐杰从接触琴以来,听到的琴都比较高档,从颜思雨手上的琴,到谢昉手中的琴,再到解冰之类,没有一张琴不是高档的好琴。
所以徐杰还没有机会听到这种寻常的琴。也是徐杰不了解,不知道这琴本就是极为贵重之物,相较与制作难度,高了几个等级不止。
所以一般人家,是买不起琴的,只有真正达官显贵之家,才有琴这种东西。就说这遇仙楼,一共不过四张琴,最好的自然给了楚江秋,到得江映云手中的,也就不是好琴了,即便面前这张琴不是好琴,却也价值不菲,兴许不一定比一个平常的清倌人赎身的价格便宜。
江映云听得徐文远这个名字,似乎也是听过,却并未表现出多少激动,不紧不慢拨动着琴弦,唱的是一曲徐杰写的词,这曲词大多数人没有听过,甚至也没有在意过。江映云唱出来,也让徐杰有些意外。
这一曲《浪淘沙》,是徐杰在钱塘江边,大潮过后,剑仙驾鹤的时候填的一曲,当场而填,当场而唱,内容如此:“叶落难飞还,到秋哪般?西风不悲生死难。念得海浪终有尽,有心何安?
点桂香几番,数日阑珊,只待来年月再圆。又等潮水湿满襟,香风已残。”
当时填完之后,悲伤的徐杰,自己都没有太注意,此时听了几句之后,方才想起自己还填了这么一曲《浪淘沙》。
曲调唱罢,江映云轻声细语开口:“徐公子才名远播,大作许多,但是奴家最是喜欢这一曲,徐公子少有抒发悲哀的辞藻,这一曲实在动人心弦。”
徐杰听得江映云的话语,似乎又想起了那一日大潮比剑,叹息道:“故人已逝,如之奈何。未想这首词还有人知晓。”
江映云答道:“奴家有幸,借了楚姐姐的《文远集》看了几日,誊抄了一些。遇仙楼里,唯有楚姐姐花费了很大的心思藏了一本《文远集》。”
徐杰点头说道:“过得几日,在下送姑娘一册就是。”
徐杰为了沽名钓誉,印了一本《文远集》,但也只是在大江郡印的,送的人也多是大江郡的人,也只有大江郡有卖,印得也不十分多,在京城弄到一本,还真要托人花点心思。
一旁的梁伯庸却是一脸懊恼说道:“江姑娘若是早与我说想要《文远集》,我家中还有几册,早早给你送来就是了。”
梁伯庸自然是有的,徐杰亲手送的。
徐杰闻言,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有些喧宾夺主,起身之后微微一礼,说道:“梁兄且留着,我出去看看。”
梁伯庸下意识起身要留,徐杰已然转身而去,推门而出。梁伯庸此时才会意过来,便也不留徐杰,徐狗儿一脸疑惑也跟了出来。
“少爷,怎么就听了一曲啊?”徐狗儿出门之后才敢出言去问,进这般场所,徐狗儿还真拘谨非常,生怕不懂规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