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交代林月去自己住的偏殿拿床头枕头下的一个绿色小瓶子,林月应声后跑着去了。
秦玉然这才注意到从刚刚开始一言不发的林明,观他面色和周身气势,秦玉然难掩惊讶:“你已经是碎脉初期了?”
林明醒来之后便一直思绪混杂,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修为,秦玉然的确是救了他,可是害了他的恰恰也是秦家人,况且秦荡害的又何止是他,他害的是整个林家。
对秦家的敌视几乎是根深蒂固,会在危急时刻让林月转道去叫秦玉然也是因为吴嫣一直和她亲厚,曾经告诉他若是在秦荡这里遇险,找秦玉然来便可保他无虞。
秦玉然立场微妙,她是秦家江山的靠山,却也是真的十分不待见秦荡,她喜欢冰雪聪明敢作敢为的吴嫣,却偏偏注定会为了秦家的江山而与林家作对。
如今他们悄悄地兵临城下,夺位之战一触即发,却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况且林明也并不想回头。
为今之计,林明其实已经下定决心要利用秦玉然对吴嫣的好感,以及秦家皇室对他父亲的信任来把二人救出来,然后便直接逼宫。
他因祸得福,修为一升再升,加上暗中拉拢的战神府以及其他世家,夺位之事势在必行,秦荡害他家至此,他已别无选择,利用这位老人家势在必行。
自古改朝换代从来不少牺牲者,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是修真者本不应看重这些,但是他自小便始终生活在对秦家的恐惧中,十八年根深蒂固的要推翻秦家的念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放下的,反倒不如破而后立,先推了秦家,了自己一桩执念,然后入山,潜心修行。
因此他此时看秦玉然心情十分矛盾,既因为她是秦家人而十分具有距离感,又因为即将利用她而觉得歉疚。
林明思考的有些久,秦玉然性子一直刚烈直率,最看不得人吞吞吐吐优柔寡断,见状不满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堂堂男子汉,这么说句话都得斟酌半天,闷葫芦似的成什么样子!”
林明本来想笑笑,只是此时担心吴嫣,实在笑不出来,只得恭敬道:“是,只是离太师叔还是差得远。”
秦玉然摆摆手,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欣赏,甚至是激赏:“你天分奇高,我活了近百年,还是头一次听说中了美杜莎蛇发之毒的人能活下来,而你不光活下来,竟然还能顺势而为,就此打破境界,破而后立,假以时日,修为必在我之上,”秦玉然不住点头,“后生可畏啊,吴嫣生了个好儿子。”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语气中全是不加掩饰的赏识,与之前的孙长老相比,实在是高下立现,林明夸奖听得多,本十分无所谓,但是这种真心实意不带半分揶揄或妒忌的不多,一时倒是对秦玉然的印象好了不少。
林明点头恭敬道:“太师叔过誉了,我娘她……”林明的话音停在了这里,因为秦玉然对他的恢复太过吃惊,一时竟然忘了告诉林明吴嫣的情况,林明只能自己问,只是看秦玉然都能忘记告诉自己的样子,林明还是松了口气,因为凭秦玉然对吴嫣的疼爱,这便代表这吴嫣并无大碍。
林月回来的很快,手中掐着的小蓝瓶子被秦玉然接过去打开,即使林明站的不近也闻到了里面飘散出来的草木香味,只觉得心旷神怡,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好药,见秦玉然毫不吝惜给吴嫣喂下,当即心里对她的好感又升了一层。
等喂完了药,能明显看出吴嫣的脸色变化,虽然依旧苍白,但是比之前好了不少,林明诚心道谢:“多谢太师叔。”
秦玉然摆摆手示意不用,说出的话让林明心里一阵阵发沉:“吴嫣灵力消耗过大,伤了经脉,已经没办法再承受过盛的灵力了,即使有我从宗主那里得来的白露丹,也只是保住她的经脉不会因为体内灵力稀薄而干涸,想要灵脉真正复原,怕是没有十年八年的养不回来,你和我详细说说这一天发生了什么,按理说我归云宗修炼的功法自有自我保护的一套体统,体内灵力消耗到一定程度便不会继续消耗,这种情状按说不该发生在我归云宗门人身上……”
这番话说的林明颇有些无地自容,心里也是越发阴沉,秦玉然见他脸色凝重,赶忙安抚道:“你放心,只要之后的几年好好将养,吴嫣的经脉自会恢复如初,你们是京城林家,吴嫣自从嫁给你爹开始,这十几年来从未真的和谁交手过,此番需要将养十年,对修真者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
林明看着吴嫣苍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眼,闭了闭眼平息了自己对秦荡的怒气,转而心平气和地把自己这一天的经历挑能说的说了一遍,直听得秦玉然啧啧称奇。
也难怪秦玉然,即使是亲身经历了这些的林明自己,其实也一直处于踏不到实处的做梦状态,飘飘忽忽的感觉如影随形,让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多次山重水复疑无路,又多次峰回路转一线天,没想到几番生死下来,自己竟然成为了现在的碎脉期修士,放眼整个叶凉,都是能跻身前十的高手。
林明看了躺在床上的吴嫣一眼,只觉得哪怕现在要自己回到凝气八重来换那时候健康的吴嫣,他也是毫不犹豫的。
但是人生际遇一向不可捉摸,又怎么是一句简单的“他想”就能成事的?
林明进境太快,底子并不扎实,当夜他正要为母亲守夜,却被林月赶了回去,小丫头插着腰告诉他男女授受不亲,母亲还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