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香姐闻言动作一僵,婆娑泪眼,凄然望着云西,“若真是要来杀你们,我便不必现身了,要杀你们的是金魂寨,他们现在还不知晓这一处客栈。”
云西仔细的打量着菱香姐,目光狐疑,“菱香姐,你一个女人家都能找到这里,金魂寨会找不到吗?”
菱香姐低了头,又从袖中取出另一个锦袋,放进云西手中,“这是我专门调制的香料,源自于一种秘术。香料的味道十分独特,不用专门的猎犬,普通家犬闻了都能找到。我特意着心腹涂了一些在你们的马车上,如此才能寻来。”
云西捻着红色锦缎香料袋,眉头不由的蹙起。
她又想到了吕德才凶杀案的人贩子货郎,李元。
看来日后她不仅要跟他们学习这些伎俩,更要懂点脑子加以改造。
不然即便出手,也很可能被对像赵千泽那样,对这些暗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瞬间破功。
“这些香料你先收着,今夜就跟云南带着你们的朋友,离开这里,最好分出几路障眼法,每一路都涂上些香料,以免再被人跟踪。”
面对菱香姐情真意切的嘱托,云西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无论是面对歹人、恶人还是sè_láng**,她云西的口舌从来都不打结。唯独面对真情实意,她会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此时,房门再度被人敲响。
云西立刻将香囊收在袖中,转头望向房门,“谁呀?”
门外响起了殷三雨那熟悉的声音,“云姑娘,是我,殷鼎霖。”
“是三雨兄么?”云西不觉一愣,殷鼎霖?
可是那声音分明是殷三雨啊。
“是我,我去过云刑房那里了。”
云西不觉挑了挑眉毛。
难不成,殷鼎霖才是殷三雨的大名,而三雨只是表字?
不过此时并不是该说这些的时候。
她几步走到门前,拉开门扇,“三雨兄,快请进。”
门外果然站着殷三雨,不过殷三雨并没有直接进屋,而是站在门槛外,望着云西,目光有些迟疑。
云西瞬间看出殷三雨异样,朝他挤了挤眼睛,用目光在问有什么变数?
殷三雨向前一步,凑近云西,压低声音说道:“那白绢确是云推官笔迹,材质与年代都能推算出来。菱香姐说的没错,只是云刑房的身体像是很不济,今夜见不了菱香姐。”
云西心头不由得一动。
的确,以今夜云南不稳定的状态来说,他的确见不了菱香姐。
但是,也有可能云南此时产生了畏缩心,突来的巨大变故,叫他一时间实在难以接受。
“好,三雨兄,我知道了。”云西点点头,返身独自走回屋里。
此时的菱香姐已经站起身,焦急的望着门外,两只手无意识的紧紧攥在一起。
“云南他···”没望到最想见的人,菱香姐一开口,就哽咽了声音,“他终是不愿见我?”
看着菱香姐满心殷切期待转眼又堕为失落哀楚,云西的心也跟着一颤,她快步上前,一把握住菱香姐的手,哑着声音劝慰道:“菱香姐,云南只是一时有些难受,但是他已经认可了你,承认了你跟他的关系。给他一点时间,叫他缓一缓,日后总会相认。”
“日后?”大颗大颗的泪珠儿瞬间从菱香姐眼眶滑下,“不会有日后了···”
纵然隔着一层面纱,云西都能看清菱香姐唇角的颤动。
“不会的,云南会想通的。”
菱香姐摇摇头,挂着泪珠儿的眼睛,望着云西,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我不是不相信云南,我说的日后,是你们现在必须离开滕县,离开兖州府,甚至要离开山东地界!”
“此话怎讲?”云西目光一凝。
菱香姐反手握住云西的手,急急说道:“云家遭了难,起先我并不知道。更不知道,你们兄妹竟然投奔到兖州府。
“直到你们误闯金魂寨,后竟然安然无恙的逃出去了。这样的事在金魂寨从来没有发生过,藕香姐回来告诉我你们的事,金魂寨事后又特意查了你们的身份,我才知道了你们是云家人。
“但是却一直不得机会相见,我很想偷偷去找你们,可是菱藕香名面上虽是风光,内里却是听金魂寨支配,为金魂寨挣钱,受水爷控制的。
金魂寨不仅靠菱藕香挣钱,更牵涉京城势力背景,是一个巨子的下派机构。没有水爷的命令,我不能离开菱藕香半步,但我始终相信,以你们能抓捕到尧光白的水准,一定会有查到菱藕香的一天,我一直在等你们。”
云西皱了皱眉,沉吟片刻,终于还是向前几步,默默的握住了菱香姐的手,顿了片刻,才哑着嗓子,艰难的发出声音。“我不知道该叫你菱香姐还是小姨的好,但是我想和你说,我愿意相信你。”
云西抬起头,直视着菱香姐水一样亮的眸子,抿唇一笑。
菱香姐瞬间淌下泪来。
云西注意到,菱香姐不仅被她握住的手在颤抖,就连她那两瓣粉嫩的唇都在微微的颤。
她眼眸微弯,却又淌下更多的泪来,缓缓漫过她微笑的唇角,为她的欢喜也覆上了一层辛酸的味道,“云小妹,我只比大十岁,从小就这么唤你,你却该叫我一声小姨。”
云西抬手为她拭了泪,自己却也留下泪,“小姨,别来无恙。”
菱香姐的眉峰瞬时一颤,“这真是我家的云小妹!”她猛地张开了双臂,将云西紧紧拢在怀里。
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