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仙儿遭谢宫宝所拒,失望之极。
她在先祖陵墓闭关修炼整整半年,出关之后便一直悄悄跟着谢宫宝,盼找个适当的时间再探一探谢宫宝的心意,哪知谢宫宝依如初心,对她还是没有对方思弱那么好。她一时伤心,负气南下,却又不知道该去哪儿?
回轩仙流吧,师傅过世,回去还有何意义?
回月牙城吧,睹物思人,岂不是更加难受。
故此她南下至幽都,便失去了方向感,于是便于客栈中歇下。
这晚打坐歇息,意识忽然一沉,做起梦来,她梦见自己回到了仙堂,雍牧在仙堂门前相迎。她站在竹林小道上,迟迟不前,她质疑自己是否处在梦境之中,因为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人操控着。
雍牧朝她招了招手:“仙儿,快过来吧。”
颜仙儿没往前,只问:“是你在操控我?”
雍牧见她不肯上前,索性自己迎上几步,说道:“我没操控你,我只是拉你入梦,有些话我想跟你说说……。”
颜仙儿罢手打断她话,说道:“你要是跟我说谢宫宝的事,就免了,我与他已经没有瓜葛,以后谁也不要再我面前提他。”
雍牧愣了愣,尴尬着道:“好吧,不说他,那就说说你,你在外漂泊半年也够了,该收收心回家了,族长天天念着你,你不该让她为你担心。”
“不用劝我了,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颜仙儿扭头投向山下的乔府,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出关之后,曾到乔府看望过娘亲,那晚她揭瓦偷看,母亲躺在床上不停咳嗽,似乎身体不大好。按理说,她应该回家尽一尽孝道,可是她对月牙城又极有厌感,因为月牙城一草一木都携有谢宫宝的味道,她讨厌这种熟悉的氛围。
“为了跟师弟置气,你连你娘都不顾了吗!”
雍牧脸泛恼色,言辞厉斥,那模样十足像个上了年岁的老者,那还看得出半点往昔的慵懒样儿。这几月来,他性子大变,全因聂小乔之故,自打从颜羽族回来的那天开始,聂小乔就变着法子的惩治于他,把他那慵懒的性子磨得一点也不剩了。
颜仙儿见他又提到谢宫宝,火气一蹭而出:“什么都别说了,我想静静,以后也别再拉我入梦,我不喜欢这样。”话罢,强催意念,挣扎着从梦里逃了出来。
此后半夜,她枯坐桌边,没在打坐睡觉。
……
……
次日收拾好行装,她打算退房,返回先祖陵墓。
她自觉只有栖居陵墓,当自己死了,方得安宁。
于是出了客栈,买了两个刚出笼的包子,直往城外投去。
这时候,天才刚刚发亮,有些商铺还没开门,郊外的农家小贩也才刚刚进城。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有些菜贩子刚刚摆好摊位,就三五成群的往河边跑,一边跑还一边笑,像是河边正发生着什么趣事似的?
颜仙儿甚觉好奇,跟上前去瞅了瞅。
只见河边聚着数十人,而岸边树上吊着一男一女。
这对男女的嘴巴塞着抹布,脖上都挂着一条长布。
挂在女的脖上的布条写道:烟花妓-女俏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
挂在男的脖上的布条写道:沾花最是负心汉,多少嫖香旧事?
这两行诗词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头一行是骂那女子不知廉耻,是个妓-女;后面一行则是骂那男子嫖-娼宿柳,是个负心汉。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有些人捧嘴偷笑,有些人指指点点,有些人则轻声议论开来:
“老汉活这么大把年岁,还从没见过这等奇事。”
“可不,寻花问柳搞成这样,还真是天下奇闻。”
“这是他家母老虎发威,有什么稀奇的,你要娶个母老虎,保不齐也能搞个奇闻出来。”
“哎,这自古是男尊女卑,女子出嫁从夫,就该遵守纲常,就算再怎么霸道,也应该有个分寸,不就喝了一场花酒么,何至于把这家官人吊在这里示众,这还有没有点尊卑,此风要是蔓延下去,往后天下的女子都照葫画瓢,岂不纲常尽失。”
“对对,此风不可涨,大家伙把这官人放下来。”
此时,颜仙儿站在一旁盯着那对男女,却是极为解恨,尤其那句“沾花最是负心汉”七个字更是字字刻骨,写出她的心声。她觉着自己是被负之人,而谢宫宝和方思弱也该像这对男女一样吊在这儿供人观赏。
眼瞅着有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欲爬树上去放人。
颜仙儿捡起石子将那几个爬树的男子打落下来。
在她看来,这男子沾花惹草就应该有此报应。
反而有她在此,谁也别想上树救人。
隔了一会儿,淮河下游来了十几个人,颜仙儿瞧得仔细,为首是白鹿寒。——白鹿寒领着一帮弟子急匆匆的赶过来,瞧见颜仙儿也在,不由脸泛恼羞之色,他先把看热闹的一干人等驱赶走了,然后上前朝颜仙儿拱手,说道:“仙子既到了幽都,怎么不到舍下坐坐去,来人啦,带仙子回庄。”
他怕在人前丢脸,尤其怕在熟人面前出这等洋相。
所以他想赶颜仙儿走,可又没借口,故只能如此。
颜仙儿却道:“不给白庄主添麻烦了,我想看看。”
白鹿寒嘴角抖了抖,赶不走颜仙儿,这洋相可就出定了。他没在理会颜仙儿,令人放下吊在树上的那对男女,让那妓-女先行离开,随后啪的一巴掌打在那男子脸颊上,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你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