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宫卫和谢宫宝正攀爬石梯,突听有人呐喊: “那人出来了!”
这声喊犹从云霄泻下,盘旋回荡,久久不绝。
顿时,四面高崖一阵骚动,所有人都从窟洞里钻了出来,站在岩壁小道之上。这些小道一层叠着一层,足足叠了二十层高,此时所有的岩壁小道都挤满了人,他们居高临下,静静的瞅着谢宫宝,没有人吱声说话。
谢宫宝随目一望,只觉人山人海,蔚为壮观。
“师傅不愧为上仙,初来乍到就一鸣惊人,也难怪他们都出来一瞻仙颜了。”蓝宫卫抚动颚须,呵呵眯笑,说是给人做徒弟,却活生生的像个师傅,溜须拍马都显得老态龙钟,不伦不类。
谢宫宝斜目看他,暗想,他可真是拉得下脸。
在万众瞩目之下,两人沿着石梯走到最高处。
而后贴着岩壁穿进小道,小道尽头有一洞府。
洞府旁边刻有“九幽斋”三个字,洞府外凿有一块四方四正的平地,平地上起有一座石亭,石亭边上竖有两尊灯塔,灯塔里燃着火焰。站在石亭俯首下望,广场已如蝼蚁;走进洞府,里面宽大,木制家具一应俱全,棉被火炉也一样不少。
小光看见床,跳下谢宫宝的肩膀,去滚被单了。
蓝宫卫环指洞府,邀功请赏似的说道:“这九幽斋是我和曲师兄修炼的地方,也是乌镜枷最干净的地方,现在闲置,就安排你住下了,怎么样,还喜欢吗?”
谢宫宝了无情趣,站在门边也不进来:“阶下之囚,还谈什么喜欢。”
蓝宫卫走到门边,往外望了望,压低嗓门说道:“师傅,你先忍耐忍耐,我说过救你就一定会救,只是救你容易,但要避过曲师兄的耳目就难了,他要知道是我放你走的,必不肯绕我,所以,我需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能救你出去。不如,你传我《末法真经》,我若学会真经上面的功法,自然也就不怕曲师兄寻我晦气了。”
谢宫宝先不忙着答话,把手搭在嘴边想了想。
此处屏蔽阴阳二气,肉身易复,魂体难痊。
若能寻一地方疗治魂伤,杀出去就不难了。
看来这是个机会,疗治魂伤还得拿真经做文章。
心里有此计议,忙道:“你叫我师傅是真心的?”
蓝宫卫二话不说,把谢宫宝搀到石亭里坐下,然后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谢宫宝搀他起来:“你只磕头,又不说话,叫我怎么相信你是真心的。”
蓝宫卫似是看到希望一样,情形激动,脸上浮满喜色,但转瞬又是一悲:“说句实话,拜你为师确非出于真心,可又有什么办法,我曲师兄逼我给你下跪磕头,我能说个不字么,我鞍前马后跟了他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要怨我也只能怨他了,我也不能恨你。经过这件事,我也想通了,与其跟着他,还不如真心实意拜你为师,反正我已经下跪磕头了,也不能不作数。”
这话说的诚恳,与他适才溜须拍马的样子相比判若两人。
谢宫宝觉着他怨恨曲池不假,但也掩盖不了贪婪之心。
假如谢宫宝再回个两岁,说不得就相信了他的话。
谢宫宝大皱眉头,故作惋惜:“好,我信你,可我信你也没用了。”
蓝宫卫身形一僵,脸色一急:“为什么没用?”
谢宫宝凝眸运思,一边想一边胡扯:“《末法真经》集三家功法为一体,何其艰深,修炼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我如果把口诀传授给你,那便是害了你,这修炼真经只有两种途径可行,第一种像我师傅那样苦心钻研二十年,觅得窍门,再依法修炼;第二种就跟我一样,修炼真经的时候,由我师傅从旁引导,如此一两年便有小成。可惜……。”
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掉他胃口。
蓝宫卫狂吞一口唾沫:“可惜什么?”
谢宫宝心下一喜,鱼儿上钩了,该收网了:“可惜乌镜枷屏蔽阴阳二气,否则我便可在这里引导你修炼了。”
“有个地方可以,就是……就是……,容我想想,容我想想。”蓝宫卫投望下方窟塔,捏动胡子做思考状,想了一会儿,朝谢宫宝拱手鞠躬:“师傅,修炼真经的事先缓缓,等我再想想,想到办法我再找你商量,你先休息,得空我再来看你。”
谢宫宝窃喜,心里念着:“有个地方可以吗?”
一时高兴,心里之喜浮上脸来,他怕蓝宫卫起疑,不敢以笑脸相对,于是手按灯塔,以背对人,挥挥手:“好,你去吧。”——待蓝宫卫转身离开,他也匆匆转身,冷然发笑,兴奋的瞧其背影,心道:“文章我作好了,就看你怎么续下去了。”
看着想着,突觉气血上涌,胸口一疼。
适才蓝宫卫在,他不想表现的太过虚弱,一直压抑着。
此时没了顾忌,扶住灯塔孱弱的坐了下来,静心调息。
这时,崖下有一行人登梯上来,这帮人为数有二十多人,为首的是陈幻山和陆景升。他们走到石亭边,看见谢宫宝正在调息,陈幻山和陆景升心有灵犀的相互点头,令身后之人驻足,然后两人走进石亭,二话不说,搭住谢宫宝的后背催动真气帮他疗治伤势。
如此半个时辰,谢宫宝气血平复,经脉渐通。
于是收功起身,拱手谢道:“多谢二位相助。”
陈幻山和陆景升晃晃手,均道:“你客气了。”
紧跟着,陈、陆二人勾起头互使一个眼色,两人又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