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花船,诛姬着令下人备酒备菜。
然酒菜刚刚备齐,昌阳侯应约来到。
三人坐定,柳下抱拳请罪,说他这十天竭尽全力探查聂小乔的消息,怎奈查无结果,话说最后吐词悲切,面容极具羞愧。——谢宫宝知他尽力,没去责难他,反而举杯敬酒相慰。
柳下喝完一杯,又道:“虽然我没能查探出聂族长的消息,但却另有现。据传,四个月前雍牧曾在无霜城出现过,但不知为何又无故失踪了?这几天我派人密查,无意之间现了线索,据可靠消息,雍牧来我无霜城不到半月就给蓝宫卫擒获,现在就被秘密关押在黑虎山。”
“黑虎山?”谢宫宝愕然怔呼。
柳下道:“没错,曲池基以修建王陵为由在黑虎山开山掘地,豢养魔兵,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需要大量的奴工才能做到,我想如果聂族长当真被曲池所获,八成也给充当奴工关在了黑虎山。只可惜聂族长的事过得太久,我探不到消息,也只能靠猜了。”
谢宫宝掏出师兄的玉佩,凝眸深思。
事情越来越复杂,他不禁揣想起来。
庄护卫丢玉佩给我,是受师兄之托吗?
那么师兄拉我入梦,也在向我求救吗?
这两桩问题,以往他怎么想也想不出答案,此刻经柳下这么一说,答案似乎一下子就浮出了水面。可是黑虎山戒备森严,上回谢宫宝冒险一探就险些丧命,这次即便揭开答案,哪怕师兄和族长都被秘密关押在黑虎山,光凭他一人之力绝难救得出来。因此,这事还需从长计议,断不能操之过急。
他压下心中之急,话题忽转,问:
“侯爷可还有方思弱的消息?”
“我想方姑娘的失踪跟曲池无关,记得谢兄弟跟我说过,方姑娘被人掳走之前有颜姑娘在她身边,如果颜姑娘真像你说的是个修满太阴真气的高手,那么能够从她手上轻轻松松掳人的,我想我国境内除了曲池就没别人了。可是,据我安插在曲池身边的亲信密告,最近两个月曲池都在闭关,他没有可能前往裂天峡。”
“不是曲池,那就是纳兰图霸喏。”
话及至此,谢宫宝投目看向诛姬。
他瞳孔放大,像是对此有了结论。
诛姬怕他闹心,忙道:“别这么快下结论,纳兰教主除了前些日子走过一趟归墟,这几年几乎大门不出,她要想抓思弱妹子,也必是派人来抓,我就不信我幡仙教就没有一个念旧情的,比方说我抓了思弱妹子,我就不会交出去。更何况除了我幡仙教和颜羽一族,轩仙流就没嫌疑了吗。”
谢宫宝若有所思沉默着,没有接话。
“瞅瞅,一说到思弱妹子你就垂头丧气,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诛姬掩起嘴巴,勉强的咯吱一笑,又道:“这几天我仔细想过,觉着思弱妹子的失踪跟纳兰教主八成也是无关的,你啊先把心放宽了,这两天我一定给你个准信儿。行了,今晚约侯爷过来又不是说你的事,你别主次不分,我们该说回正题了。”
谢宫宝点点头:“你别催我,我正要说呢。”
至此,两人同时敛容正色,端目看向柳下。
这一刻舱内空气仿若凝固,气氛为之一紧。
柳下看出端倪,问:“怎么,两位约我还有别的事?”
谢宫宝也不迟疑,将檄文告示一事说了,待到说完又道:“三法老被抓了,我不知道怎么跟女贞公主说,今晚我约侯爷过来就是想问这事究竟是真是假?我不明白,三法老那天分明暴露了行踪,你侯府怎么会没有防备,这事我是半信半疑的。”
“原来你们是为了这事。”柳下低眉垂目,脸上作苦。
“看来这份檄文是真的。”诛姬察言观色洞悉真伪。
柳下微微点头:“真是真的,但却是三法老的一计。”
谢宫宝和诛姬疑目对望,异口同声:“什么计?”
柳下自进舱来始终端端正正坐着,此时欲言将出,身形一软凸显哀态。他不急不缓,毫不隐瞒的将此中因由说了出来。原来熊木岩那晚追踪蓝宫卫是有意暴露,他把女贞公主托付给谢宫宝之后,并没有在侯府逗留,而是领着几名属下和一名扮作公主的卑女投去破庙,守株待兔等人来抓。
这一番设计实是煞费苦心,也是无奈之举。
因为熊木岩清楚自己回国早已不是秘密,大朝会当日曲池必定防范严谨,宫门口也必有盘查,如此便难以成事。为了让曲池放心,熊木岩不得不做出牺牲,他知道只有自己和假扮公主的卑女双双被抓,曲池才能彻底安心,届时曲池认为公主已然落入他手,防范自然松懈,那么大事便可凑成。
谢宫宝听完,立时否决了熊木岩的计策:“三法老糊涂,他怎么可以找人假扮公主,易容再好终归只是一张假脸,曲池老奸巨猾,他就不知道验验真假么。再说严松认得女贞公主,这事迟早穿帮。”
柳下说道:“这个不用担心,那卑女跟公主长得有八分想象,原本就是给公主预备的替身,三法老只给她稍作梳理就惟妙惟肖了,不用易容做假,料来也不会穿帮。”
“好吧,就当他算无遗漏,可是他有没有想过身后之事,他是一死了之了,但要是大朝会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女贞公主怎么办?昌阳侯能够保得住她吗?”谢宫宝泄了泄气,眉头皱得更深了。
“三法老把公主交托给你,就是希望你能帮忙。”
“什么意思?他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