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宫宝越等越火,恨不能立时走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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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该忍还得忍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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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屋里兜了几圈,开门想找个人问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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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他踏出门槛的刹那间,只觉脚下踏空,跟着往下疾坠,噗通一声掉进一滩烂泥。他想爬起,却让泥巴黏住怎么爬也爬不起来。瞬目一看,觉身处于一个小山洞,整个山洞都铺满血红的泥沼,而自己则陷在泥巴之内;山洞左右两壁悬着两盏油灯,前面是一扇铁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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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铁门是打开的,门口有张桌子,桌面有茶有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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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桌旁坐着一名女子,女子身后则站着八个府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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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宫宝深陷泥沼苦不能动,怒之已极,朝那女子大喊:“什么意思?我来是有机密要事相告,你们却给我来这一套,这就是侯府的待客之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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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打个哈哈:“你仔细瞅瞅我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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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宫宝定睛细瞧,只见那女子脸盘似玉,明眸如水,但又满脸戾气,盘插簪,梳着男人髻,这不是刚不久在乔夫人宅外跟自己有过纠葛的女子吗?此时她身着红衣软甲,比之前在乔夫人宅外初见时多了一份英气。——谢宫宝瞅见是她,惊了一下,脱口道:“原来是你这男人婆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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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到临头,还敢骂人!”那女子拍桌大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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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宫宝讥笑:“长得彪悍,还不让人说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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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起身遥指:“你……!你这人嘴巴欠抽!我……我不跟你磨嘴皮子,先前的事一会儿再找你算账,现在我来问你,你找我有什么机密要事?答得本小姐满意,我就放了你,可若是胡说八道,那你就别想活着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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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宫宝恍然道:“哦,你就是柳三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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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娘凶道:“废话,你到底说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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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奔袭无霜城,传信不过是须臾之事,谢宫宝怎么也想不到短短时间竟招来这么多麻烦。先是柳三娘的一场恶作剧致使乔夫人的马匹狂,碰巧谢宫宝经过十字街头,将马匹制伏;然后柳三娘怪他多管闲事,因此引他潜入乔夫人住宅企图借刀杀人;再然后两人又在乔夫人宅外撕破脸皮;最后脱身来到昌阳侯府,却又落入圈套。这一切巧得跟说书一样,无霜城人来人往不计其数,那受惊之马偏就撞向他,柳三娘偏就跟他耗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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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谢宫宝是来传递信息的,纵然此前生纠葛,柳三娘也该给他一个好好说话的机会,而不是等他落入陷阱再来盘问,这既非待客之道,也狂傲无理到家了。谢宫宝甚觉屈辱,他要知道柳三娘就是那黑衣女子,岂会毫无防备。他拿捏着,先不传信,一边挣扎一边说道:“想我说也成,先放我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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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娘道:“你当我真信你话,我昌阳侯府与外界通讯都有专人负责,你冷不丁的跑来说有机密要事,就算不是刺客也是另有企图。来,给本小姐说说你的企图吧?哦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这地牢全是‘琥珀血泥’,哪怕你修为再高,只要黏上想逃几乎不可能。所以不想死就老老实实交代,否则本小姐有的是时间跟你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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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宫宝无奈的哈了一声,传信的倒变成刺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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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我跟你有过节,反正你不会善罢甘休,那就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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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鸭子嘴硬!”柳三娘冲谢宫宝冷然一笑,而后吩咐身后府兵:“看好了,别给他吃的,等他快饿死了,再来告诉我。”说完,连哼两声,拂袖愤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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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走,谢宫宝也不喊住,因为误会已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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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身陷囹圄,就算说了实情,也毫无力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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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脱困自救才是道理,可是这泥不是凡物,摆脱极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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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古籍有载,一千年前狐妖作乱,我道洒血沙壁,死伤无数,那时九幽、九天皆通,极阴之气上浮,极阳之气下沉,二气交融于疆场,化血沙为泥,始成沙壁泥沼,此泥沼乃万恶之地,任何人陷入必难脱身,由是后人称此泥叫作琥珀血泥。虽说古籍记载了琥珀血泥,却没有记录破解之法,所以谢宫宝对于脱困其实是一筹莫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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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他且打坐,疗一疗体内余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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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功至深夜,他自觉魂体出窍已无疑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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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想出窍,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这魂体走了,肉身仍陷泥潭,不是自救之法。顺着这条思路往前延伸,灵光忽闪,有了主意。当下魂体出窍钻入洞顶,而后穿过层层岩壁冒出地面,趁着月黑风高穿墙过壁搜查每一间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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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在卧房悄然停步,偷瞄睡梦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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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穿来插去,搜查了四十余间卧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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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水榭阁楼找到柳三娘的闺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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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柳三娘睡在床上却是另一番风味。端见她脸颊扑粉,眉宇淡画,嘴唇抹红,一股子胭脂香气,想来睡前必是偷偷做了一番打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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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宫宝捧嘴想笑,心道:“你也知道打扮,可惜这妆化得跟猫脸似的。”他不想把柳三娘弄醒,一手托着她背,一手托着她臀,竟然举不起来。谢宫宝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