杪露仔细瞧了瞧秦辰寰俊美却苍白的脸,她本想一走了之却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药毒不分家,她跟着师傅用毒、用蛊自然少不了学解毒、医病,平时杪露也会帮寨子了的人治治病,不过出手救一个不相干汉人还是头一遭。杪露觉得自己自打出了寨子真是越来越异想天开。这次出门在外只带了些寻常的药石,在犹犹豫豫中,杪露还是再次号了一把秦辰寰的脉,脉象涩、滞、重、缓,俨然一个老年人的脉搏。
杪露当下了然这秦家少爷旧疾长年不愈,即便治好了这一回,下次也难保,她大生出一种世事无常的悲凉感同时也解脱出,治不好秦辰寰也不怨得自己死马当活马医的信心来。杪露旋即给秦家少爷服了一颗草玉梅丸镇住秦辰寰的强烈咳喘,又用自己随身携带的金针刺在秦辰寰锁骨附近的天突穴和气舍穴,使劲掐了小臂上的孔最穴。也许老天爷对于收走秦辰寰的命太有信心了,觉得再让他多活一年半载也无妨,在杪露几次金针刺穴后,秦辰寰在鬼门关路过了一回又悠悠的喘起气来了。
朝阳初现时分,秦辰寰终于缓缓睁开双眼,此时的杪露因为真气耗费过多而累的头昏眼花。秦辰寰一双疲惫的眼睛看到自己跟前站着一个少女,她蓝衣黛眉,明眸皓齿,一头棕色的长发下是一张略带稚气的小脸,这张不谙世事的面孔正紧张的盯着自己。
“哎。没死就好,你醒了。”少女柳眉蹙起,嗔道:“可累坏我了。”
秦辰寰不觉惊异自己的卧房里居然出现陌生的异族姑娘,只是出神的望着她,如痴如醉的看着她白瓷般细滑的脸。
杪露见他一脸痴呆相,以为是秦家少爷病成这般模样,心下一软也就放下找他试药的念头。倏然一声鸡叫警醒了杪露,她逗留太久了。她身子一转,拧过纤腰,清瘦的人影轻轻巧巧地蹿出窗户。秦辰寰想叫住她,喉咙里却像卡着什么,一阵哽咽无法出声。
两次找人试药都舍不得下手,杪露开始怀疑自己的果断到哪里去了,她百无聊赖的在大街上闲逛起来,不知不觉又走到小捕快家门口,这两日她每天都要偷看小捕快好几回,有时看他喂鸡,有时看他发呆,常常一看看的入迷,每每见到小捕快杪露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可是,今天小捕快不在家,这么一大清早他能去哪儿,杪露在屋前伫立良久,小捕快院子里的鸡不满的冲他咯咯直叫唤。
杪露愤怒的冲母鸡挥了挥拳头,转眼一想,谁说情蛊一定要用人来试试当一条蛇爱上一只鸡难道就不是真爱了么。一丝狡黠的微笑从杪露稚气未脱的脸上流露出来。她马上掏出腰间揣着的小瓷药瓶,小心翼翼倒出一颗来。
“咕咕,咕咕哒来吃呀。”杪露伸手逗鸡儿,母鸡见了一粒黑色小药丸,一顿一顿的跑过来,啄了两下发现不是吃的并没有吞下去,母鸡刚摇了两下准备退回去,谁料头一载,死了。
杪露大惊失色但马上又如释重负。惊的是情蛊炼制失败居然如此之毒,所幸只是一只鸡,若是人真要铸下大错。
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小捕快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自己的草屋,他在衙门里待了一整天,又只是虚耗光阴让他觉得内心困倦疲惫,但这困意在他一进院子的那一刻瓦解了。
小捕快看到自己的破院落里站着一个女孩,她穿着蓝衣赏却打着赤脚,露出一大截雪白的小腿,看似纤细的腰肢正鼓鼓囊囊的塞着几个小药瓶,她看见自己来了,冲他调皮的笑笑。
“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小捕快以出口就是办案的习惯,说出来三个禅师才能答上来的问题。
“我是杪露。”神秘少女只答了一个。
“你找谁?”小捕快继续讶异的问道。
“我找你呀。”神秘少女音色婉转如同树林里的妙音鸟儿。
这是杪露头一次大胆的近距离观察小捕快,她上下打量他感受到一种难言的雄浑气息。他的模样真看好,眼睛真美又深邃又明亮。杪露定了定神说:“我不小心把你的母鸡弄死了。”
小捕快方才低下头注意到他的鸡儿躺在地上:“你……”
“我没有足够的银两赔你的鸡,不过我可以以工抵债。能不能让我给你做饭、洗衣服。”杪露紧张的低下了头,她没有撒谎,偷偷跑出来身上的钱本就不够使。
小捕快见杪露低头,她深棕色的长发从耳畔滑落盖住了微微发红的双颊,细长的脖子仿佛透明一般可以看到暗蓝色的血管。她很美,只是尚未长成。小捕快心软了,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小姑娘好像没有什么危险。且捕快一职实属贱业,养家糊口一向困难,他很穷除了几只鸡再无财务让坏人惦记。小捕快心想他白日在衙门,杪露在家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困扰,要是因为拒绝她,自己的鸡得不到赔偿还会害她哭鼻子,反而得不偿失。
得到允许后,杪露欢天喜地的洗衣服去了,她手脚麻利,动作迅捷,晾晒好衣物又哼着苗家小调做饭去了。
到了晚上小捕快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大块蓝色的布料,把布的两端系在墙上搭起一个布帘子将小屋子分割成两块,杪露睡一边,小捕快睡另一边。
杪露睡在柴草铺成的床上,月光如一条薄被覆在她身上。她看着窗外的夜色,此刻已是万籁俱静,她耳中只听得小捕快深沉的呼吸声,杪露便觉心下一片安然。
就这样平静的度过了好几日。一天晚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