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站在未寒时门口,看着对面巷子走来的.一身格子旗袍,头发梳成两个辫子,白色毛线衣,同样的白色皮鞋,拎着个黑色的皮包,清纯端庄,很像学校里的女学生。
“小武警官,早啊。”
轻寒笑盈盈地打招呼。
小武神情恍惚一下,程式化的伸出手去:“你好……”
话音未落,自己又将手收回,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平时习惯了。”
“没关系的,我们洋行也经常用握手礼。警官先生,我看了报纸,说你们击毙一个女飞贼。”
小武听到这话嘴角抽搐一下,但迎着轻寒清澈的目光,只好点点头:“嗯,是有这么回事。”
轻寒本以为小武会长篇大论,没想到对方只是眉心微微一皱,做出个请的手势。
轻寒进门时想这个人真是阴阳怪气老气横秋的,一点趣味没有。
她哪里知道现在小武内心矛盾重重,充满了背叛和欺骗后的愤怒呢。
“呦,你俩还一起来的。”
难得今天叶限自己守着柜台,轻寒随口问:“召南呢?”
她知道这位大小姐的脾气,伙计们在家是万万不会自己守着店的。
“初七学校那边出点事情,他去看看。陈飞扬,哦,送他表姐回老家去了。”
叶限漫不经心的语气激怒了小武,他拍了一下柜台道:“那个痨病鬼不见了!”
叶限眉毛一样:“哪个?没头没脑的,天晓得你说的是什么。”
小武盯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那个叫郭昌林的男子不见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说有问题的那对夫妻。不对啊,我看报纸,那案子不是破了吗?”
小武咬牙切齿:“报纸是那么写的,女的的死不见尸,男的活不见人,只在屋子里搜到一点赃物,怎么能叫破案。”
“咦,报纸上说女飞贼被你小武警官当机立断当场击毙,部分赃物追回,失主大为满意云云难道都是假的。女的死不见尸,因为中弹掉进黄浦江,男的活不见人,那不是很正常嘛,老婆被打死,租的房子被抄了,不跑等着被抓进警察局啊。至于赃物,你管多少赃物,失主都不说话了,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听叶限这么说,轻寒眼珠子骨碌碌地在小武和叶限身上打着转,她有点明白小武警官方才在门口为什么阴沉个脸了。
“看看,事情完满解决,你愁什么呢。”叶限双手一摊,“解决的多么完美,简直是佳作,你就等着立功受奖吧。”
小武气恼地一拍桌子:“你有骗我,一定是你从中捣鬼,那批赃物是不是都在你手里?”
叶限摇头:“年轻人,大早上这么大火气,你是不是该考虑找个女朋友结婚了?”
叶限这话题转换的,小武偷瞟了轻寒一眼,满脸通红。
“你别想打岔,你还骗我签订了契约,要我和我师兄做对。”
“小武气急了。
“我可没说要你和你师兄做对,我说的很明白,是在不涉及什么道义前提之下你不许站在他那边,你可不能红口白牙冤枉我。”
小武气的说不出话来。
嘭地摔上门扬长而去。轻寒指指外面:“你又把他惹毛了。”
叶限嘴一撇:“没事,等有什么大案子出现,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又该想到我了,我就是救火队的。”
“哎,今天我来的真不巧,没想到你还得看店,那个沙龙的事我们就改天吧。”
原来叶限答应带轻寒参加一个沙龙的聚会,帮她扩展一下在沪城的社交人脉。叶限拍拍手:“来出来,给轻寒姐姐看看。”
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孩站在门口,奶声奶气地喊着:“轻寒姐姐好。”
轻寒愣住:“这是谁呀?好漂亮的小女孩。”
叶限憋住笑:“召南的侄女,上次去天津帮忙的就是她。哦,也叫做墩子。”
轻寒愣了一下,她知道小松鼠叫墩子,没想到召南的侄女竟然也叫墩子,她很喜欢小女孩,走上前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小脸问:“你也叫墩子啊,你几岁了啊。”
“二百六十五岁。”
小女孩说。
“呵呵,这孩子,就乱开玩笑,她今年六岁半。”
叶限在一边解释,“别看孩子小,聪明着呢,看店不在话下,墩子,在家好好看着,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放这么点个小孩看店,能行吗?
轻寒觉得不太妥当,但她也知道,未寒时是个神秘所在,也许叶限用的是障眼法,实际看店的另有其人。
两人一前一后从黄包车上下来,轻寒抢着付钱,叶限指着前面的楼说:“呶,就是这里了,胖太太的沙龙。不过你当面可不能叫她胖太太,这个人最是口是心非,每天自嘲自己不是庞太太是胖太太,可是谁要说她胖,她能气死过去。“
“我知道了,是庞太太嘛。”
两个人携手走进,奇怪的是门口并没有佣人出来迎接。
轻寒低声问:“这位太太不是很有钱吗?怎么一个门房都没有?”
“这是她租的房子,她有没有钱难说,不过这女人手腕极好,她搜罗来的一众小姐太太不少身价不菲,其中有几个交际花,长袖善舞,你都用得上。”
两人用只有彼此听到的声音低声耳语。
“哎呀呀,叶小姐,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一个珠光宝气的胖女人笑眯眯地迎上来。
“庞太太,我这个朋友久闻庞太太沙龙的名气,今天特意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