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司楠哼哼着,一双精瘦的小手无意识的抓放着身下的床单,青色粗布床单不一会儿就皱了起来,人却还没有睁开眼来。
“小姐!小姐!你醒了吗?”一个身着褚色衣衫的二十四五岁妇人跪在床前,伸出手战战兢兢的抚上司楠的额头。
“妈妈,小姐又起热了吗?”“吱呀”一声门响,一个大约八九岁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推门走了进来,一边手里拎着一个铜壶,另一边拎着一个提篮,待进门来转身把壶放在门后提篮放到桌上,不等床前的妇人开口,又张口道:“妈妈,我把晚饭一块儿取了。厨房那起子捧高踩低的小人,不过一壶热水还要推三阻四,我说净了好话,到底又塞了十个大钱,才拎了壶热水回来。幸好吃食上……”小丫头停顿了下,“妈妈,你说小姐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咱们平日里攒下的钱,前两日抓药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又要到处打点。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小丫头不住声的一气儿说了心里的不忿和担忧,已是走到了司楠躺着的床前,也伸出手摸了摸司楠的额头,试着不烫方坐到床前的脚踏上,捧着脸,仰着头,一眼不错的看着司楠。
“平儿,给小姐净手净脸,先给小姐喂些粥。我去求求付管家,看能不能请宋先生来瞧瞧小姐。”年青妇人说着,起身向外走去,饶过屏风路过放提篮的桌子时,顿住身往提篮里看了看,一碗半稀不干的白粥,两碟小菜,一样素茄子,一样蜜汁豆腐干。年青妇人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又往外走去。这样的白粥和两样小菜,连府里三等丫鬟都不如。
“知道了妈妈。”小丫头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又摸摸司楠的头,才起身。
司楠睁开眼,只见床顶一顶耦合色素面帐子,离床三四步远,,是一架黑漆雕花荷塘月色的屏风,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真的是穿越了呀……刚才小丫头推门进来时司楠已是醒了,在听到一老一少的对话后,内心震惊不已,却不敢立即出声,怕露出破绽被人发现。闭眼听了这一会儿,却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听到,只知道现在躺着的这个自己,处境堪忧呀。待到老妇人出门后,想到叫平儿的小丫头没啥心思好套话,这才睁开眼。司楠刚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就见平儿正端着碗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小姐,你醒了!”平儿喜的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床前,先把粥碗放在床头的小几上,这才扶了司楠坐起来,又拿了个大迎枕塞到司楠身后。
“我……”司楠张了张嘴,却只吐出沙哑的一个字,就再说不出话来。
“小姐,别着急,也别说话,宋先生说你烧了几天,醒来嗓子定是不好,多喝水,养上几天就好了。妈妈去找付管家求宋先生再来一趟,一会儿就回了,您先用些粥,等会儿妈妈回来看见您醒了,肯定要高兴坏了。”平儿又是一长串的话儿。
司楠听了心里松了口气,在能说话之前是没事儿了。司楠就着平儿的手吃了一碗粥,两样小菜也吃的干净,她是真的饿了,这具身体也不知道躺了几天,她醒来之后胃里饿的直抽抽。
“幸好是吃饭的时候醒来的,要不然这可怜的小姐也不知道有没有糕点充饥。”司楠庆幸的想。
平儿收了碗碟,问了司楠是否要如厕,待司楠摇头后,扶着司楠躺下,又拎了提篮出去了。
司楠住的院子离厨房远,现在司楠在府里又是主不主仆不仆,厨下的丫头婆子再没有一个愿意过来送饭收碗,司楠这里又只一个丫头一个婆子,丫头就是平儿,婆子则是司楠的奶娘李氏,因只一个婆子,就只管叫“妈妈”而不是“李妈妈”,这取饭还碗的活就落到平儿身上了。
大概是睡了好长时间,司楠一丝儿困意也无,反而躺的腰酸背痛又无计可施。司楠正难受着,门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司楠竖着耳朵仔细听了一回,原来是平儿从厨房回来,在院门口遇见了回来的李妈妈。
“妈妈,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宋先生不肯来?”平儿压低了声音问到。
“付管家说二老爷那边流香苑的那位姨娘肚子疼了两天,宋先生候在那呢,说是老太太吩咐了,孩子生下来之前都不许离开。”李妈妈有些恍惚,这个府里,只有宋先生对她们主仆三人有些善意,平时有个头疼脑热,求过去也能得上一丸两丸对症的药丸,现在小姐重病,宋先生见不上,攒下的少少银钱早花了七七八八,还能想什么办法呢……
“妈妈,妈妈,小姐已经醒啦。”平儿拉了拉李妈妈的衣袖,稍稍大了些声。
李妈妈这才回过神来,“我进去瞧瞧小姐,你吃了饭收拾好再来伺候。”
平儿应了一声,又说道,“妈妈,小姐现下说不得话,我记得以前听人说胖大海金银花泡茶喝对嗓子好,你说我要是去找杨妈妈要一些,她能给么?”
李妈妈想了想,说道“你别去了,等看过小姐我去找她。”
“哎,妈妈,那我先吃饭去了。”
“去吧。”
房外没了声音,只两三息,李妈妈已是推门进来并行到司楠床前。
“小姐醒了,可还难受?头可还疼?”
司楠起先已是听过这李妈妈和平儿说话,只觉得李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平平静静,无波无澜,想这李妈妈必定是个严肃的感情不露于面的人。却不想见着李妈妈的面儿,再听她两句关心的话,只觉得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