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太太弱弱地反驳:“凌少夫人,无凭无据的事,可不能乱说的……”
徐璐毫不客气地道:“是不是乱说,大家心知肚明。芸儿,咱们走吧,我知道你性子软,又顾念孝道。我却是看不下去了,现在咱们就回去,我要参姚氏一本。哼,敢拿孝道要胁朝廷诰命夫人干政,好大的胆子。”
徐璐说得杀气腾腾,又对着顾月芙开炮:“你身为顾煜中的女儿,自己父亲犯了什么罪你是再明白不过的。亏得你还是杨家的儿媳妇,不在家好生相夫教子,居然也干涉起朝政大事。哼哼,杨家果然好家教。”
“你,你……”顾月芙气得说不出话来。
徐璐不屑地冷哼一声,拉着顾芸儿就走。
……
基于帮人帮到底的原则,徐璐回京后的第二日,就上书朝廷,狠狠告了姚氏一状。
姚氏本不成气候,儿子又还犯了错,能留着性命已是邀天之幸,还敢拿着祖母的身份逼迫沈二夫人让其官复原职。这事儿若放在平常也没那么打眼,但在特殊时期,姚氏只有被炮灰的命了。
然后徐璐就大大风光了一回。
徐璐进京三年多的时间,两回上书,就使得两位朝廷夫人被贬为庶民。
定国侯世子夫人徐梦雅被贬为庶人后,被叶家送到通州庄子上养病。苑平顾姚氏也被收回四品恭人的身份,贬为庶人。
那些曾得罪过徐璐的人,人人自危。
包括先前曾恶意整过徐珏的秦氏姐妹。
在姚氏被朝廷申饬后的第二日,秦氏也回保定去了,说是参加秦老夫人六十大寿。
当时徐璐还恨恨地想,该不会是后悔惹了自己吧?
不管怎样,徐璐的威名是打出去了。而恰在这时,凌峰又大开大合地收拾山西布政使王文东,更是让整个仕林震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
王文东身为一省布政使,本身就是三品大员,原本进京述职极有可能留京任用。当时连身为吏部尚书的方公都认为王文东可得重用,举荐王文东、河南布政使、陕西布政使等三人,侯补吏部右侍郎。次日皇帝在朝堂上垂问,百官推荐王文东,称冷静果决,不贪不腐,是位经得住考验的好官。谁知凌峰却持反对意见,认为王文东主政山西期间,山西经济下滑,军民暴动次数比往年大副增加,认定王文东不擅治理地方,或处事不公,才会引发军民暴乱。连地方都治理不好,又岂能进入朝廷中枢?
凌峰的话自然就引起群臣攻击,因为王文东为官清廉、公正无私也是有口皆卑,称凌峰血口喷人。凌峰毫不退让,称公正无私的人,并不代表就有治理百姓的能力,清官里头也有昏官,还称,贪官亡国,而昏官却误国。并举例王文东在山西推行讼之可疑者,与其屈其兄,宁屈其弟;与其屈叔伯,宁屈其侄;与其屈贫民,宁屈富民;与其屈愚直,宁屈刁顽。事在争产业,与其屈小民,宁屈乡宦,以救弊也。事在争言貌,与其屈乡宦,宁屈小民,以存体也。由此可见,王此人不想方设法去弄清案件的是非曲直,而是按照古老的道德标准,根据当事双方的身份和地位来做出判决。可以想像的是,以主观标准来裁定案件,其结果必然是有失公正。仅凭此一点,必会制造不少冤假错案。王此人如何还能当得起明察秋毫的明官。恰恰相反,称他是个糊涂官倒是有点名副其实!
凌峰又还称:“冤假错案严重引发朝廷公平公正,而误判或乱判更会使朝廷失去公平公正和公义,以致腐风弥纶,人心散佚,法纲流离,社会动荡,其祸害之烈,不亚于贪官之祸。”
一些向着王文东的人就与凌峰打起了嘴仗。有的甚至指责凌峰因为在吏部一家独大,不愿权利被瓜分,故意让右侍郎之位空置,其心可诛。
凌峰毫不理会,只一口咬定王文东清廉有余,变通不足,公正有余,却毫无明察是非之心,不可委于重任。
经过一场舌尖上的较量后,凌峰又甩出王文东在任上制造出的诸多冤假错案。
果然如凌峰所说,王文东在断案判案时,非常的想当然。
因同情弱小,就偏向弱小。富者与贫者打官司,不问原由,必是富者错。
更是极力推祟礼法大于津法,使得家务事里的矛盾不问对错,父无错子错,伯叔无错,子侄错。婆无错媳错,弄得好些有冤案在身却处于弱势地位的人都不敢再进公堂。
为求蔽端,宁屈乡坤。使得乡坤满腹怨气。
为争言貌,宁屈小民,使得百姓怨气冲天。
件件桩桩,无不发人深醒。
最后,凌峰大胜,王文东被迫致仕。
最后便宜了陕西布政使顾天放,由顾取代任吏部右侍郎。
凌峰凭借一张舌头,就生生斩断三品朝廷大员的仕途之路,狙击了王家前进的步伐,王家人恨透了凌峰,却又无可耐何。
但凌峰却以嚣张跋扈的姿态继续碾压王家,再一次狙击了王文东的族弟王向南的仕途之路,从贵州右参议的位置上被迫致仕,这下子王家除了愤怒外,还恐惧起来,认为有人故意针对王家。
王家人仔细过滤了王家的政敌,都不得其解。最后只好腼着老脸,去求姻亲秦家。
秦家也莫名其妙,不过仍是携王文东兄弟进京来,找上了双榆胡同张家。
双榆胡同张家与保定秦家已是实打实的姻亲,自然要共同进退的。而当初张夫人求娶秦氏时,姿态可是摆